姜长墨身为家里最能说会道的,被委以重任,前往打听县令胡艾烨的府邸。姜长墨立刻过去,他为人面善,且穿着朴素,来往的人都愿意和他说上几句话。这也正好让他得了机会,试图打听胡艾烨。可每每刚开口,县里的人就闭口不言。“我想要向兄台打听一下县令的住处,也想问问县令是不是叫胡艾烨。”
姜长墨侃侃而谈,将北方的荒灾告知后,才忐忑的开口询问胡艾烨的情况。本来面前挑着担的汉子还准备和他说上几句话,没想到他冷不丁提起胡艾烨,瞬间满脸变得难看。姜长墨蹙眉,刚准备追问,就被汉子推开。“起开起开,我还得去卖东西呢,别在这里等着我做生意!”
说罢加快步伐离开。姜长墨误以为真的耽搁了对方,没多想,再次利用口才去询问下一刻人。这次得到的答案依旧一模一样,对方落荒而逃了。姜长墨觉得奇怪,他没有再轻易的过去询问。在心里琢磨片刻后,回到了姜家人身边。李芝看见后撇嘴翻了个白眼,“看样子这次又吃了闭门羹吧,我说过,这里可不比我们那里,人家见识可多了,不是你一个读了书的人就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面对李芝的阴阳怪气,无人放在心上。姜老太太拉着姜长墨过去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远远的看着那些人和你说上几句话,就步伐匆匆的离开了,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姜长墨摇头,把刚才的情况如实告知,众人面面相觑。林筱杏见识多,她听见姜家人说的话后脸色稍微变了变。不过终究没有开口说出来,这一路上多次听见他们提起了桐米县县令,似乎还沾着一些亲戚关系。如此她若是说起旁人亲戚的不是,肯定会被姜家人唾弃。“从这些百姓的反应来看,我怀疑胡艾烨不是什么好官。”
姜长墨思忖片刻后说道。李芝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是青天大老爷,能说旁人是好人是坏人?这可是咱们以后要仰仗的亲戚!说话可得讲究证据,若是被亲戚听见了,咱们肯定会被扫地出门!”
“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把嘴闭上!”
姜长树冷下脸来。若是以前,李芝根本不会听姜长树说的话,可经过之前的事情后,她知道再作妖惹怒了姜长树,不会有任何好处。看出对方是真的生气了,便灰溜溜的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并不代表真的是这样,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打听一下。”
姜长墨担心她们再吵起来,站出来打圆场。几人脸色缓和一些,林筱杏提议,“都说茶摊是最容易打听到东西的地方,要不然我们去茶摊试试?”
姜百岁眼前一亮,“我觉得林姑娘所言极是。”
几人立刻前往附近的茶摊歇脚,姜长墨上前套路摊主。“没想到你们在这里还能安居乐业,我们是从北方来的,一路上民不聊生,你们却还能够在这里摆茶吃,想必当地的官员很好吧。”
姜长墨故意发出感慨。摊主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冷嘲热讽道:“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我们可都是在夹缝里求生。”
姜长墨故意装作诧异的样子,“看上去倒是不太像。”
“如今的官员结党营私,处处收刮民脂民膏,就拿我们桐米县的县令来说吧,他这个是是个十足的贪官酷吏,为了孝敬他,我们可没赚着什么东西。”
摊主叹了口气。姜长墨皱眉,“这一路走来,我听说这位胡县令颇有作为,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他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摊主听见之后气愤填膺,“定是他安排的人在沿途胡说八道,实际上他趁着此番北方旱灾发了一笔横财!”
摊主立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姜长墨,原来在北方旱灾来临之际,胡艾烨没有选择支援北方,反而不允许富户布施灾民,强买强卖富户的粮食,再以高价卖水卖粮,姜长墨是个读书人,自幼想要成为圣贤之人,不说造福百姓,但也不能让百姓在痛苦之中流离失所。没想到胡艾烨居然就是他最唾弃的那种人。他气愤的带着消息回到姜家人身边。“我看这次我们又白跑了一趟,胡县令肯定不会好心的接济我们。”
姜长墨没好气的说道。他的猜测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能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的人能够有多少好心?“娘,看样子我们必须得做进一步的打算了。”
姜长墨和姜老太太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姜老太太满脸忧愁,没想到都已经到达桐米县了,又发生了这种事。李芝气得要死,“就因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我们就要觉得他是个坏人?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趁着灾荒发横财的又不是他一个人,这反而说明他有见识,见着咱们肯定会想法子接济一下,总不至于看着咱们流落街头吧?”
姜长墨不认同她说的话,眼下正是荒灾,有些穷苦人家甚至会将儿女出卖,有的人还会将年迈的母亲丢出去,他们和胡艾烨非亲非故,仅凭他夫人这层关系怕是难以入人眼。正当他们不知道如何是好时,旁边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扭着腰路过。街道上到处都是身穿补丁衣物的穷苦人,这样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走在街上,瞬间成为焦点,只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四个家丁。好大的排场。妇人眸光落在小鱼身上,眼前一亮。倒是没想到这种地方竟能见着如此可爱乖巧的孩子。妇人直奔小鱼身边,“你这娃娃长得倒是可爱模样,就是衣着实在是太过寒碜。”
小鱼不明白爱人想做什么,不过还是甜甜的微笑起来,惹得妇人心花怒放,当即将手中的银镯子取下来赠给她。妇人身上带着很多东西,这个银镯子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很适合拿来逗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