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鱼已经十三四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加之她长相不俗,不少人家都暗地里来询问过顾芳枝是否要帮小鱼说亲了。然而家中的人对此事提都不敢提,最开始他们也想过要帮小鱼言语一门好的亲事,可最后发现小鱼心中早已有了旁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封景寒。这些年来两人的交流众人都看在眼里,打心眼里认可封景寒,可最近却发生了一些变故。顾芳枝欲言又止地看着小鱼,最终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景寒怎么快一年没有来了?你和他是不是吵架了?”
顾芳枝虽然问的委婉,但小鱼瞬间明白了家里人在打什么算盘。她和封景寒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长眼睛的都知道她和封景寒两情相悦,封景寒也如之前所言,隔几个月就会来到家中做客。可最近这段时间封景寒却没有再来,这不免让大家心中担忧,生怕两人是因为一些小事吵架。“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小事吵架,可如今他迟迟不来,便证明此事不简单。”
顾芳枝越说越是纠结,只能求救般的看向姜老太太。姜老太太见儿媳妇儿说不出来,就只能自己站出来说道:“小鱼,你现在年岁渐长,附近的人家都想要来跟你说媒,你可千万别在不该浪费时间的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也不要陷得太深,免得耽误了自己的婚嫁。”
“你也别怪你奶奶说得太直白,我们也是担心你。”
顾芳枝叹了口气,身边像小鱼这么大的,基本上都定了亲,也就只有小鱼现在还等待着封景寒。家中的人心里难免担心,也生怕小鱼会耽误了。得知家人心中想法后,小鱼觉得内心暖暖的,被人重视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不过她知道这件事情迟早得解决,不然家里人会一直惦记着她的婚事。“你们放心吧,你们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我和他现在还好着呢。”
姜老太太还想再说点什么,小鱼没给她这个机会,岔开话题提到了别的事情。“最近也不知是怎么的,赋税越来越重,我看有好多商铺,都因为赋税缘故关门了。”
此话一出,众人果然忘记了小鱼的事情。“可不是嘛,如果赋税继续这么增长下去,我们也不用做生意了。”
姜老太太提起此事就骂骂咧咧,简直气得要死。当初他们也有几个相熟的生意伙伴,可这几人都因为赋税增长的太过厉害,最终选择了放弃。姜家过了太多苦日子,好不容易得来了安稳的生活,一时之间不想放弃。“封坚还真是没良心,居然这么对待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自己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从来不管我们的死活。”
姜老太太越说越是气愤,如果封坚在她面前,她必定要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家里其他人也是唉声叹气,“最近的日子不好过,虽然赚了些银子,可赋税实在是太重了,我都想着要不然直接关门算了。”
小鱼见大家情绪都上来了,都很不满封坚的所作所为,便赶紧提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
众人听见小鱼所言,纷纷看了过去。“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们卖关子?有啥想法直接说出来,大家都是一家人,还能因为这种事情怪你不成?”
顾芳枝哭笑不得的看着小鱼,语气相当温柔。小鱼的胆子放大了一些,提到了这些年起义军的事情,“这些年起义军不仅要对抗外敌还得解决内患,我听说他们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了,反正现在赋税这么重,把赋税给封坚,倒不如将赋税拿出来资助起义军。”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思,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拿那些银子去填封坚这个窟窿。”
小鱼说的语重心长,虽然现在日子越来越好过,但不可否认,大家依旧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这十年如果不是起义军在外征战,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安稳的日子可过,姜家根本没办法将自家的产业发展甚广。只是拿出钱财来资助起义军的事情,终究让人措手不及,家里的人全部都哑火了,各怀心思。“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什么话都可以,倒不用刻意避让着。”
小鱼等了半天没等到大家说话,不免心中有些担忧。然而依旧没人说话,似乎都在担心说了话之后矛头就对上了自己。最先站出来的是姜长海,他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并非我们不愿意帮忙,只是别人都不出钱,凭什么就我们家出钱?”
“虽然这些日子大家确实赚了一些银子,但也不能将那些银子浪费在无用的地方,我们这么大一家子人,需要用银子的地方还有很多,总不能现在慷慨解囊吧!”
姜长海是家中出了名的财迷,以前家里没银子还看不出来,自从家中赚了一些银子后,姜长海恨不得时时刻刻将那些银子揣在自己兜里。赋税的事情他闹得最凶,如今起义军的事情,他也是头一个站出来的。“小鱼,你也别怪二伯心狠,可二伯这么一大家子人需要养活,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倘若别人家也跟着资助起义军,那我倒是无话可说,可现在大家对起义军避如蛇蝎,我们为何要去趟这趟浑水?”
姜长海语重心长的劝说小鱼,希望她能打消心中的想法。小鱼并不去怪姜长海,这本就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只是听见了终究心中有些难以接受。“这就是你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吗?因为旁人不做,你们便也想要独善其身?”
小鱼看着家中众人,有种说不出的失望。众人哑口无言,被小鱼问得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