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被子被抢,饭被掺泥,棉衣被泼水,做这些的是一群十多岁的孩子。原因是我是生面孔,四肢健全,长相干净,受到了孤儿院老师的照顾。在他们抢走我被子的第四天,我开始争夺,可他们一群人,有人捂着我的嘴巴,在我肚子上掐着踢着。这是今天的第五次反攻,而现在我依靠墙角暂时休息。他们都以为赢了,睡下了。可我拿着枕头走到那个孩子霸王那,闷在那个孩子脸上。“啊啊啊……呜呜……”其他人在睡,只有她呜呜叫唤,在她踢打缓慢时,我松了枕头,一个小拳头一个小拳头砸在这个女孩的肚子上。一张口,我用含糊的声音努力的说:“带!起哭吾!吾,杀!告!里!”
再欺负我,我杀掉你!短短八个字,对我十二岁才张口说话的我很难很难。我身下的女孩还要反抗,我再次用枕头闷着她的脸,数了五秒,我松开:“里!还!单不胆!”
你,还敢不敢!我掀掉她身上的两床被子,扯回角落,盖在身上,我依然不敢睡,用凶狠眼神瞪着那个吓得蜷缩的女孩。那年我十二岁,在此之前,我有自闭症倾向,从四岁起没有再说过话,直到在十二岁的一个雨夜,我被父亲送到亲戚家寄养,可亲戚把我转手卖掉。在许多孩子聚集的大屋子,我懵懂的靠在一个瘦弱的男孩身边,他眼上缠着纱布,一身的消毒水味。我怕,不由自主地捏住那男孩的手心。他说:靠过来点,告诉我周围的情况……可我不会说话,啊啊啊的叫唤。他说:原来你是,小哑巴,这可怎么办,你哑巴,我瞎子,其他人只知道哭……后来,那个窝点被端掉,我流浪了一个月被好心人送到了社会福利院。从一个魔窟逃出来,我不能死在孤儿院。我得好好活着,因为小瞎子说,我活着,以后一定会找到我……“第五次!准备!四,三,二,一!砰!”
我的胸膛被拽起,又砰得砸在床板,刺疼从心口窜入大脑,我大张着嘴巴,哈的一口浊气。孤儿院斑驳的墙变成洁白的病房。“孟主任!病人有心跳了。”
孟小溪汗湿的脸映入眼帘,他扔了手中的点击板,抖着身子弓起背脊,他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肩膀耸动着:“我很害怕。”
而我怔愣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醒过来,为什么要梦到孤儿院和小瞎子。急救室门外嘈杂,我听见宋离予喊我的名字,匆匆的脚步生,一件西服忽地盖在我的胸口,我依然盯着天花板。“谢谢孟主任,我的妻子,我来照顾。”
“照顾?你给慕穆的只有伤害!”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没有立场留在这里!”
没想到宋离予请来了孟小溪的父亲,这家医院的院长,孟院长找保安把孟小溪架了出去。我没有动弹,依然盯着上方,因为不想不看不做声,我便不会难受不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