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我们两个一句话也没说，第二天他开始问我是白天还是黑夜，仓库多少人。可我不会说话，他就喊我小哑巴。每当一个孩子被带出去时，我就怕的发抖，小瞎子把我揽到怀里，开始告诉我他的故事，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和我一样的孤独，也在他的轻声断续中，我的心第一次感受到安定。孩子越来越少，当那些人要拉走小瞎子时，我挡在他身前啊啊大叫。其中一个黄板牙骂了一句，说我是哑巴，这次亏大发了。我被几个人拉走，小瞎子趴在地上哭叫他挣扎要救我，可他看不到。我被拉进一件集装箱，我被两个妇女摁进水里洗，又套上白色的睡裙。另一个集装箱里，放着一张床，几个人坐在角落，而我站在灯下。他们让我唱歌，我只能啊啊。然后我被摁在铁床上，两个女人打开我的腿，我感受到羞耻，听着那女人对着下面的人说：“干净，可惜是个哑巴。”

之后，我又被送回最初的集装箱。“啊啊……呜呜呜……啊啊啊”我昏昏沉沉八年，没再哭过，可我却再小瞎子瘦弱的胸膛中倾泄所有的委屈、孤独和恐惧。“小哑巴，如果我能看见，我不会让人带走你，如果……我们能平安出去，如果你没有家，就和我在一起，哪也不要去……”我睁开眼，对上孟小溪的泪眼，他把我摁在肩头，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脊：“你才十二岁……慕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该死，大学时还刺激你，找你麻烦！可如果你是小哑巴，为什么不告诉宋离予，让他知道你一直在啊……”“我说过，他不信。况且，我解释时，他已经和李心艾恋爱。我想人都会向前看，他做到了，而我总要找千般理由铭记他给我的温暖，可后来我和他滚了床单，是我起了贪心，硬是在他身上找小瞎子的影子。现在，我终于有理由忘记他，放弃他了。”

永不相见，一别两宽。我为孟小溪涂着药水，他却一直沉思，冷不丁的问我当时集装箱里的孩子的年岁。我想了下，大概从七八岁到十二三，我算当时偏大的女孩。孟小溪舒口气，扯开嘴揉着我的后脑勺说：“本大爷的大门永远为你这个失婚妇女打开。”

我使劲儿摁着他眉眼上的伤，拿出曾经的凶狠威胁他：“拉好拉链，本失婚妇女不残害未婚青年。”

不忍伤了孟小溪，最后还是借了玩笑话让他不用等我。可在不久之后，我才知道话不能说的太早，在不久之后，孟小溪变成我心尖上血红的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