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里只安了一盏白日灯,灯线左右摇着,我周遭也忽明忽暗。有顶一疼,我的头发被一个胖子拽起,随后我的脸上被泼了一杯冷水。我睁开眼,黄板牙坐在我的对面翘着腿,眯着眼看着我:“呦,长得不错。可惜就是老了点儿。”
旁边人嬉笑,另一个大手抹了一把我的胸口。“呸,太大,不好!”
我抿着嘴,不敢多说一句,但是从话中能听出,这些人对我这么“老”的女人不感兴趣。“你们是谁!放开我!放开我!”
我挣扎着得到一个巴掌。“臭娘们儿,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乖,我就特么打死你!”
那个胖子踢了我一脚,我缩起身子忍住疼痛,故意大叫:“你知道我是谁啊?我是宋离予的老婆!你们要多少钱,让我给他打个电话!”
“宋离予?”
黄板牙把手机放进口袋,起身蹲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我们不要钱!”
我被他拉起来,我对上黄板牙的脸,恐惧、恶心、愤恨都汇聚一起,让我浑身颤抖:“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呵呵,很简单,把那个姓孟的小子死前交给你的东西,教出来!”
孟小溪交给我的东西?“我不懂!我什么也没有!”
“没有?”
轰隆一声,我的背脊撞在墙上,背脊片刻的麻痹后一阵阵痛从尾椎窜上来。“给你机会,再想想,有没有给过你优盘?盒子?呵想到了能活命,想不到,你就等着喂海鸥!”
胖子再加一脚,我哇啦一口血吐出来。孟小溪没给我任何东西,可他却告诉我东西在哪儿。他也确实因为我,没了命。他说:还记得,我载你的机车吗?有机会,我好想带你兜兜风……“小溪……小溪……是你们开车撞我们的?”
“姑娘,你本来能和你的小情人做一对苦命鸳鸯的。瞧着,你活着,多是个麻烦事儿!”
“啊!”
我扑过去,张口咬住黄板牙的脸,他痛的哀嚎,我背后肚子膝盖挨着一个又一个的拳头。我被扯开时,黄板牙左脸上也掉了一块肉。“我x你妈的!老子捅死你!”
我吐出碎肉,呕出一口血,对着黄板牙大喝:“我劝你不要!若我四十八小时后没有联系,你们倒卖幼童,偷运输送的罪名就会被公布!”
孟小溪没把证据带给我,也许就是怕我会涉险,我没有去宋家的车库,手里当然没有他们要的东西。可我不诈,只有死路一条,就像他们根本没想我会从车祸中毫发无损。这一说,黄板牙捏起了手机。“我劝你,不要打出这个电话!”
我坐起身,靠着墙,低着眼轻笑着。黄板牙神色狐疑,捂着脸问我:“呸,几个意思?”
“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几个单音引起黄板牙的主意:“我认识你,牙爷。十四年前,我就认识你。你还记得我吗?那个不会说话,从你身下逃跑的……小哑巴!”
黄板牙眯起眼,瞬间又惊愕的睁着眼,那昏黄的眼珠冒着火,他阴沉沉的走过来,卡住我的喉咙:“没想到你一个小哑巴命这么大!没死,还报了警,让我们损失三十五件儿货!”
“我是个哑巴,那时不会说话,怎么可能报警!”
我冷冷的谎,让黄板牙神色大惊,借着他心思松动时,我继续构陷离间:“一个不识路,不会说话的女孩,哪里有能耐端掉你的窝点。报纸上说你被抓了,做了十年牢。可我觉得你蠢,出来了还不金盆洗手,继续干这勾当,还想给人当枪使?”
“你特么说什么!”
呲啦,集装箱的门被拉开,我浑身涨疼,看着从背光而来,手拄着黑色拐杖的宋峰……没想到,这条罪恶的拐卖线路背后的掌舵人,是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