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架着我要坠地的身子。而陆雅拉着顾情生欢快的说:“情生!走吧,走吧!”
我垂着脑袋,看着两双昂贵的皮鞋划出我的视线外。至于顾情生吼什么,陆雅笑什么,我都听不到了。父亲认罪。我最信任的、一直捐助孤儿院的父亲,认罪?我觉得支持我可以承受现状的支柱轰然碎裂!我随着时间漂泊,我只知道我还活着,意识里我是知道吃饭睡觉,我有时候会迷茫为什么我会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我封闭起我的精神世界,唯一通向现实的出口便是一场一场噩梦。梦醒的那一刻,我大叫撕咬,能尝到满嘴血腥,和禁锢我的温软肉墙,还有耳边一声声喊我的倪倪。然后我再次陷入安静白雾弥漫的静谧中,浑浑噩噩。直到,不知多久,我的肚子开始不断涌动,坠痛。阵痛的时间相隔越来越近。越疼,我越能看清周遭的景色。头顶亮着的灯,周遭绿衣大夫,两只高架起的腿。这一刻记忆回笼,我再次忆起那个赐给我无尽悲哀的丈夫——顾情生。整个生产过程,身体的疼和心里的疼折磨着我,整整三十七个小时,我抓着助产护士的手声嘶力竭的喊叫,人生的痛,婚姻的伤,在我一声声嘶吼里不断轮回。一道响亮的啼哭响彻病房,我轰隆瘫软在手术床上,头顶的灯把我暗沉的世界照得通明。我当妈妈了。眼泪从眼角不断溢出,护士恭喜说是儿子,她抱着襁褓里的婴孩送到我眼前,儿子是灵丹妙药,瞬间愈合我心口的伤和浑身的疼。“真……好。”
看到孩子,我似乎找到还活着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儿子没在我怀里呆五秒,护士便说把孩子报给我的家人,我慌了,我拉着护士:“我没有其他家人,不要把孩子带出去。”
“你得做缝合。”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扯不住护士,只能由黑暗覆盖我的眼帘。“宝宝!”
我猛地张开眼。“呦,醒了啊!”
顾情生的继母见怪不怪的应了一声,我想起那个雨天,她撞倒我却漠然的赶去打麻将。一想到我的宝宝差点死在这个女人手中,我心底燃着怒火。“孩子呢!”
我盯着顾母刻薄的脸,紧紧的盯着她。顾母眼皮一挑,积怨已久的指着我:“你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还是倪家千金?你就是个阶下囚的女儿!当初就不该和倪家结亲!现在深海药业还让我们家接盘擦屁股!情生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