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沃糙,劳资不会是遇到碰瓷的吧?可他仔细一瞧,不对劲儿!这老人非常瘦小,身上穿得是极其普通的一件蓝色短袖工作服,肤色很黑,手上有老茧,像是常年劳作的农民,但是他的脸色却异常红润,呼吸也有些急促,手里捏着一瓶药,嘴里念叨着:“药……药……”薛睿智捏住老人的手腕,发现这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挺糟糕的,不仅有心脏病,身上还有许多处暗伤,使他的身体比一般老年人还要虚弱。我的天!他的家人心也太大了吧!老人家的身体差成这样,居然放心让他一个人出来,这万一哪天倒在路边没人理会,铁定会没命,就好像今天这样。不过幸好,他今天遇到我,命不该绝。薛睿智已经判断出老人是心脏病发作,赶忙把他手里的药瓶拿过来,倒出两粒喂给对方服下。服完药,老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薛睿智又给他重新把脉,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了,但还是需要多加注意,不能太过劳累。“呼”老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两眼闪烁着精光,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然后和蔼的哈哈一笑:“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老头子我记下了。”
薛睿智宛然一笑:“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老人家不必言谢,更不用放在心上。对了,您的家人呢?他们怎么放心您一个人出来。”
老人满脸忧愁的叹了口气:“家丑不可外扬,不提也罢!”
既然是人家的家事,薛睿智自然不好多问,不过他建议老人少出远门,再找个好医生将身上的暗伤治好,否则迟早会要了他的老命。听了薛睿智的建议,老人很是好奇:“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暗伤?”
薛睿智告诉他自己懂点医术,刚才给他把脉的时候,看出来的。老人点点头,笑而不语,没有提出让薛睿智为他治疗的请求,因为他完全不相信眼前这位小兄弟能治好他,毕竟他太年轻了。这时候,公交车从远处驶来,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在后排找到两个位置坐下,开始闲聊起来。很快公交车开上赣江大桥,看着前方农田密集、炊烟袅袅的农村,老人不禁感慨,南市发展的真快!几十年前,赣江两岸还看不出什么差别,现在差别实在太大了!一江之隔,车后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好不繁华,而前方是乡村,虽然看着有些落后,却远离城市的喧嚣,当公交车下了大桥,来到羊子镇,明显能感觉到空气开始变得愈发清新起来。通过闲聊,薛睿智得知老人是南江镇徐家村人,大名叫做徐坤,小名叫做狗蛋,今年八十五岁。这次徐坤去城里是听说小孙女被人欺负了,他放心不下才赶过去看看,发现孙女没受什么伤,又要军训,他便动身回家。正巧薛睿智的家也在南江镇,不过离徐家村比较远,开摩托车也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南县有两个大镇,一个是羊子镇,因为离城市很近所以发展的最快,医院、学校、娱乐场所等等,要比其他镇子强上许多,县内的几个重要部门也都集中在这儿。另一个便是南江镇,地处位置较为偏远,但土地面积比羊子镇大一半,人口众多,村子也多。徐坤一听他也是南江镇的人,顿时觉得亲切许多,便询问起他的名字和电话,声称日后有机会邀请他去家里玩。薛睿智没有多想,直接把名字和手机号报给对方……“你是南大的学生吗?”
一听到“薛睿智”这个名字,徐坤浑浊的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光彩。薛睿智点点头没有否认,同时心生疑惑,老爷子是怎么知道我是南大的学生?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提过吧?!看他满脸疑惑的样子,徐坤高兴的又一次哈哈大笑,更为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小兄弟,我又得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那天在酒吧为我孙女出头。”
听徐坤这么一解释,薛睿智全明白了,敢情徐雯雯是他的小孙女,难怪刚才看他觉得有点面熟。紧接着,薛睿智告诉老爷子自己早就看邵柴不顺眼了,后来见他欺负学妹,便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一顿,老爷子你不用谢。徐坤一生向来是有恩必报,更何况这小伙子先是帮他的小孙女出气,后有救了他的性命,此等大恩,岂有不报之理?只是现在他跟儿子的关系闹得很僵,身上什么也没有,一时间想不到如何报答薛睿智的恩情。徐坤低头想了很久,似乎在做思想挣扎,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递给过去,非常真诚的告诉薛睿智:“我儿子在市里还算有点能耐,日后你有难处,可以随时找他帮忙。这是我儿子徐家文的电话,你收好。”
薛睿智已经想明白了,在自己看来不过是做了两件举手之劳的事情,可在徐坤的心里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今天如果不收下电话,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很矫情,老爷子也肯定会很不高兴。所以他没有再客气下去,面带微笑的接过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