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其靠在软软的沙发中,怀里抱着暖手宝,一旁放着暖暖的姜汤。在我进来的一瞬,那炽热的汤水砸了过来,我躲开,可那粘粘的汁液洒在我的裤脚。“曾书书!古哥哥有没有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佣?如果你有一点不老实,你的孩子就像那地上的碗,我会让他四分五裂!”
说道最后,陆思其捂住了嘴哭了出来:“曾书书,你让我没了做母亲的权利,我也会好好报答你!”
我站在门口,越过陆思其看到不远处的矮柜上的花草,和我在这两年的空旷婚姻里努力打造温馨的小装饰,陆思其的谩骂都变成奔逃的海浪越来越远,我的眼前是曾经的我,那时为了让自己不想古沉,我开始看建筑书,学习外语,开始摆弄花草,我辞退了女佣,开始收拾房子,开始学习买菜,学习料理。那次古沉对曾家的恨后,我让自己忙碌打发一个人的孤寂,我活成不喜欢的样子相让古沉知道,我愿意赎罪,我会乖,我不再蛮横,我求他回来,我想用余生来还父亲的罪孽,只求他高抬贵手。可恨意深埋,他用爱着别人来刺激我,我又何尝不生恨?我突然想起我妈,她总在佛像前唠叨:人情孽债,无法清算,人生皆苦,何时解脱?我也想像佛祖一样超脱,可终归管不了心,控制不了因为另一个女人堂而皇之的站在我曾经守着的家里而带来的疼。我蹲着身子,捡起地上的瓷片,手一握,肉疼也就大于心疼,我脑袋也清醒了许多。“不要碰孩子,陆思其,我从不是好脾气!我欠着古沉,我认了,可我不欠你。所以,若你动了我的儿子,我会把你撕成碎片,我不介意,咱们一起下地狱!”
我挑着眼角,嘴角一裂,我向前走两步,把血淋淋的手中瓷拍在她身前的矮几上,从小我也见过我爸怎么对付仇家,我压了那么多年的狠劲儿冒了出来:“我不介意,再欠古沉一条命!”
陆思其一下住了嘴,她呼吸急促,整张脸煞白,你你你了半天,有惧怕也有不服。一抹冰冷的目光贴在我的背脊,我抬起头,看着站在二楼回廊俯视我的古沉。我抬眼,两手一摊,一副我没碰你相好的态度,一张嘴我换了一个如他所愿的称谓:“先生。我同意回来做女佣是为了孩子。但是您确定让我和孩子继续在你爱人面前晃悠?你不怕她情绪不稳得产后抑郁?”
是嘛,如果他心疼陆思其,应该把我支得远远的,而不是让我和孩子,刺激她的不能生育。再看向古沉紧绷难堪的脸,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是否古沉恨我比爱陆思其深,所以他才能那么沉静的看着陆思其欺辱我,只是可惜我没有痛哭流泣表现出软弱伤心。左手已经麻了,我扯扯嘴角淡淡说:“先生,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回房了。”
“曾书书,主意你的态度!这里的女主人是小其,你只是女佣!”
“我说过,只要不动孩子,我可以喊她,古太太!”
我垂下头,长发遮住脸庞,左手是冷的,左臂是僵的,我想一定是失血过多,所以整个心房都是麻的,陆思其委屈的靠在古沉的肩膀,依然娇气的喊着我的坏话。“古哥哥!呜呜呜……让她道歉!我要让她跪着道歉!”
没等古沉张口,我已经开口:“道歉,可以。跪着道歉,也可以。但是我要见孩子。”
古沉的表情有些滑稽,他眉头紧紧蹙成川,嘴角抽抽两下:“你跪?”
“为什么不跪,如果我跪你能善待孩子,我为什么不跪?不过,先让我见孩子。”
木制地板上,我的血流了一小摊,我歪着头等着古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