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要不然怎么会那样慌张的抛下自己来寻找阮暮雨?何天睿也爱阮暮雨,爱到受不了她跟别人结婚而放弃大好前程黯然出国,爱到三年来时刻关注她,在阮家遭难的第一时间赶回国内,爱到自己连骂她一声贱女人都被警告,甘愿随便找一个女人也不碰自己!凭什么!她阮暮雨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男人都爱她,凭什么自己费尽心思依旧整不垮她,凭什么她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东西,我没有!于忆雪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一咬牙,推开门就走,扯着何天睿的旗号硬生生的闯入了蓝调酒吧里最隐蔽的房间。一个个小型的屏幕呈现在眼前,包间里的男男女女热情又迷乱,于忆雪找到了属于玫瑰厅的画面,倒回去到阮暮雨跟何天睿抱在一起的画面,拍照。你们啊,既然都喜欢阮暮雨,那么就一起去死吧,于家,阮家,还有何家,我都要!扭曲的笑容呈现在于忆雪的脸上,她不可抑制的开始狂笑起来。……睁开眼,是惨白的天花板。阮暮雨静静的躺在床上,感受着微风吹在自己的身体上,车祸还没好的旧伤和昨晚产生的新伤一起隐隐作痛,传到脑海里却没那么疼了。痛到了极致之后,就只剩下了麻木。很久很久之后,阮暮雨才虚弱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地上如预料一般一片狼藉,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偌大的家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夕阳从窗帘中透进来,金灿灿的,照在身上却一点也不暖。已经是下午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阮暮雨滴水未进,嘴唇都皲裂得出了血,星星点点的洒在洗手台上,映得她的脸格外的惨白。身子晃动了一下,一股暖流从胃里冲出,阮暮雨趴在马桶边,难受的满头大汗,却只会干呕。那么久没有吃东西,她连吐都吐不出来了,而他连问都不问。他怕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吧?或者,自己干脆死了更好。阮暮雨凄惨的笑着,一动,又牵动了伤口,她却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心已经死了,从那个人将她送出去的那一刻,从自己成为所谓“乐子”的那一刻开始,就死了。那么多年的爱,那么多年的执着,不过是一个悲伤的笑话罢了。她从始至终,不过是在唱独角戏而已,现在戏剧落幕了,她是不是也该解脱了?阮暮雨缓慢的,僵硬着,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踏过满地的狼藉,上床,用被子一点一点的,将自己裹了起来。她太累了,她想要休息了。意识开始变得混沌,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阮暮雨拿被子埋住头,不想理会,手机却锲而不舍响了又响。不得已,阮暮雨接了起来,陌生的电话号码对面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阮暮雨,烂大街的感觉如何?”
那声音是属于于忆雪的,带着极度的嘲讽和戏谑,还有高高在上的得意,“身为于家的太太,竟然面色通红的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做那种事情,你还好意思霸占着这个位置么?”
“什么?”
阮暮雨的思维依旧迟钝。“你还不知道?”
于忆雪酣畅淋漓的笑着,“自己去看链接吧!哈哈哈!”
电话挂了,链接发了过来,阮暮雨木然的点开,双眼倏忽间瞪大,网页的头版新闻,鲜红的大字明晃晃的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震惊!于氏总裁夫人竟在污秽酒吧里与别的男人干那种事!”
点开标题,阮暮雨一眼就看见了置顶的那张图片,正是自己跟何天睿抱在一起的照片!往下滑,评论区更是不堪入目。“哇!真没有想到,于总裁竟然找了这样一个荡妇!”
“啧啧啧,你们看她面色含春,这女人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面相,天生就是贱!”
“听说她还是阮氏的千金吧?这么不自爱啊,真是看错她了!”
“前段时间还听说她大闹了于氏呢,感情是因为心虚啊?啧啧啧,这种女人,我都替她脸红!”
“奸夫淫妇!”
“恶心!”
以为再也没有办法掀起波动的心开始一揪一揪的痛,阮暮雨死死的盯着那张图片,血痂已经凝固的嘴唇又被咬出了血。于飞柏,原来你这么绝情。拱手把自己送给别的男人,还要下药,然后还拍了照片传上网,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一个荡妇!想以此来逼自己离婚吗?阮暮雨痛苦的闭上了眼,泪水划过干涸的脸颊。于飞柏,你赢了,你真的赢了,其实从我知道是你亲手把我送出去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赢了,我跟你离婚,这个于太太我不做便是,你于飞柏我不再守护便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临时把我抢回来,虐待我,然后再让所有人都唾骂我?三年前我已经为了你背负了一次骂名了,为什么如今你还要这样对我?阮暮雨无助的蜷缩在角落里,紧紧的抱住双臂,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噗噗而下,被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直到眼泪都被哭干了。手机又开始响了起来,跟之前一样锲而不舍,阮暮雨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看不清屏幕上的字,接起来,却是父亲的司机的声音。“阮小姐!不好啦!阮先生看见你的新闻,气得心脏病发作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你快过来吧!”
“咣当!”
手机跌落在地上,阮暮雨跌跌撞撞的闯了出去。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气氛格外的沉重,阮暮雨脚步虚浮的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等在手术室外焦虑的转着圈的司机以及在椅子上坐立不安的母亲。阮暮雨张了张干涸的出了血的唇,声音沙哑,“我爸他……”“啪!”
一个巴掌呼在了自己的脸上。“你还好意思叫他爸!”
母亲的脸上是仇恨到了极点的扭曲,打了一巴掌之后还想打第二下,被司机死死的拉住了。阮暮雨捂着脸不知所措,“妈……”“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母亲挣脱不了司机的力气,只能穿着粗气死死的盯着阮暮雨身上掩盖不住的痕迹,咬牙切齿的泄愤。“我就知道你死性不改,这时候竟然还在跟男人鬼混!那姓于的也不是好东西!打压阮氏让你爸变成那个鬼样子,现在你气得他心脏病发,唯一配型的心脏被姓于的攥着不肯放手,让我们拿阮氏来换!”
“阮氏是你爸的心血,这种要求你们竟然都提的出来!你到底是不是你爸的女儿!要你爸死了你才开心是吧!”
阮暮雨呆立在原地如遭雷劈,耳边一片嗡鸣。爸爸心脏病发,唯一的生机在于飞柏手上,而代价是阮氏……一阵阵钝痛击打着心脏,阮暮雨咬着牙,“我要去找飞柏!”
去找那个男人,去看看他为什么这么无情,他的心为什么可以这么黑!“你爸都这样了你还要去找那个姓于的?还叫他飞柏?”
母亲张牙舞爪尖叫着向着阮暮雨扑了过来,“你爸都要死了!你竟然连泪都没有流一滴?你是有多毒!”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司机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阮暮雨的耳边轰鸣着,眼前一片漆黑,心里只剩下了一句话——你是有多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