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思绪纷飞，转而便想到昨日周兴邦跟穆青璇刚说过的对抗仙门的手段：“祭酒所说的是不是就是那个东西？”

陈松故意把那个东西用了加重音。“没错，所以你现在去泰州是最安全的。”

周兴邦来不及过多的解释。陈松听后颇为惊讶：“那么珍奇的东西竟然放在泰州？”

按理来说，能保命的东西，当然是放在京城最好。谁的命还能有皇帝的命金贵？周兴邦紧忙说道：“你现在别问这么多，速度收拾行装，带上杜平瑶去泰州，等宋长青离开京城以后，我再去泰州向你解释！”

陈松缓缓摇头：“不！我不能走！”

周兴邦心道果然，陈松的这驴脾气又上来了。“理由。”

他也明白，应对这样的陈松，最是不能危言相逼。稳扎稳打地好好说话才是硬道理。不然陈松的驴脾气要是上来，谁都拦不住。“我想请问祭酒，这消息是谁送来的？”

周兴邦不明其意，随口说道：“永乐公主啊，天底下除了永乐公主还有谁能先旁人一步知道仙门的想法？”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陈松道：“我今日若启程去泰州，宋长青必然会知晓是永乐公主走漏的风声，到时候，永乐公主又当如何？”

“仙门怪罪下来，又有谁能护得住永乐公主的命？”

“是您还是陛下？！”

周兴邦陷入了沉默。他承认陈松说的没错，他们那个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陈松身上，至于穆笙的生死存亡却全然不顾。可陈松只要一离开京城，宋长青肯定会立刻想到是谁走漏的风声。到时候他要是怪罪下来，谁都无法顶这个锅！穆笙别说是仙门生涯就此终结，可能小命也会不保。只要还是个人，就肯定不能让已经心系大乾的永乐公主享受这样的待遇。“那你的意思是？”

周兴邦问道。陈松道：“我继续留在京城，借那东西牵制仙门，至少要让永乐公主顺风顺遂！”

“还有，我想请问祭酒，宋长青为何执意要杀我？”

只有弄清楚此点，才能精准作死。陈松看重的是作死，而非其中的真正原因。“好像是你体内有个什么魔道种子，要是爆发出来，就会遁入魔道，所以宋长青才不得不杀你！”

周兴邦对此了解的也不多。毕竟穆青璇昨日说的时候，也是模棱两可地浅尝即止，并没有说很多详细信息。陈松听后，兀自揣测起来。所谓的魔道种子，也不知道是两面鹫尾什么时候种下的。在燕山的时候，这样子的机会其实有很多。稍有不慎就会着了他的道。但同时，他也坚信，两面鹫尾并无恶意，不然绝不至于如此麻烦，随便施展些的别的手段，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推向仙门的对立面。没必要只用魔道种子这样并不如何被觉察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想要精准作死，还必须让穆青璇不适用那个东西，就只能在魔道种子上来着手了。“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魔道种子，但想来能被宋长青如此惦念，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兴邦慢慢说道：“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好的东西，都同我没关系，我只知道你叫陈松，是我们衍天司的秀才，便就足够了。”

“至于魔道仙道又有什么分别？”

“反正归根结底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而已。”

“要是没有仙门，大乾的格局可能比现在要简单百倍！”

周兴邦总算是如实相告。看来只要是在大乾立足的人，满心都是为了大乾而奉献的人，就没几个是喜欢仙道的。这也难怪。没有仙道他们完全可以更加强大。但就是因为仙道的存在，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都得经过深吸熟虑。若是没有仙道牵制。大乾的格局应当是要比现在美好千百倍。这份理论，倒是让陈松非常赞成：“祭酒说的没错，仙道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不能离开，我若离开，不光永乐公主会受到波及，你们也难辞其咎，因为那东西的存在，君澜宗肯定不会轻易招惹陛下，但借此向衍天司施压的本事他们还是有的！”

“您觉得，为了衍天司陛下会用那东西吗？”

陈松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事态紧迫，他也没工夫关注那么多。只将目光投向自己目前能够解决的问题上。“不会，就算陛下要这么做，我也不会同意！”

周兴邦斩钉截铁地说。阵法是大乾的最后一道铁闸。要是贸然使用，确实会让仙门在极短的时间内元气大伤，但那些残存的仙门要是联合起来，绝对有摧毁大乾的本事。有的东西，存在是一种威慑，如果使用反而就没有那么珍惜了。“既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离开？”

陈松在周兴邦面前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正如祭酒所见，我陈松是个男人，还是衍天司的秀才，衍天司待我有知遇之恩，还是大乾的臣子，大乾于我有养育之恩。”

“现在大乾因为而备受灾殃，我岂能藏在那泰州，悠哉悠哉地看书度日？”

“那同样是在杀了我！”

“是让我在痛苦中沉沦！”

“希望祭酒能够明白，我想同大乾同在的决心！”

陈松说完，用往常都没有过的郑重礼节向周兴邦行礼：“还请祭酒成全！”

“若祭酒执意让我去泰州，陈松甘愿一死！”

听完陈松所说，周兴邦已经老泪纵横！多好多有前途的孩子。若是盛世，如陈松这样的人，绝对可以封臣拜相，创盛世乐章。但在现在的局面下，他的存在就是不少渴求玩弄权利的人眼中的一枚钉子。谁都想除掉他。“我答应你没有用，得陛下同意呀！”

周兴邦这样说，便说明他已经同意。“祭酒能这么说就行，我估计宋长青现在正在紧张布局，恭亲王跟理亲王也有可能被他拉下水，请祭酒现在就带我去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