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的,走的时候记得把花瓶的钱赔了。如果我是你的话,今天一定不会来这里找茬,毕竟做人最好未雨绸缪在先。韩乾受伤的事儿,我还没去跟你算账,你倒先来我的地盘了!你要是想说,好啊,出去说,别吵着我爸休息……”陆双的声音很冷,她说出去说,无非只是想让这个危险的家伙离自家父亲远一点,再远一点。或许吧……陆伟也能看懂陆双的意思,眉心一挑,只道。“出去说?我才不可能和你出去说!我偏要在你爸面前说!”
陆伟绕开了陆双冲到了床边,径直逼问着陆政?“我只有淼淼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她有三长两短,你打算怎么赔偿我?我的女儿可是我的无价之宝!一定是陆双欺负她了,才会让我的女儿病情恶化!”
陆淼真的情况不好吗?如果陆伟说的是真的,陆双有些心疼陆淼。不管她爸爸如何,淼淼都是个好孩子。她甚至很感谢陆淼,如果不是她,或许自己永远也不知道韩乾到底为她做了多少。陆双觉得眼前这种画面有点儿熟悉,她在医院里工作这么久,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话……如果他的家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要怎么赔偿?歇斯底里的病人家属会如此说,医闹也会如此说。只不过此刻陆伟在提及陆淼的时候,丝毫没有病人家属对病人的担忧。他更像是一个医闹,那种利用病人的病情而要求索赔的地痞无赖。韩乾在她这里素来报喜不报忧,她爸爸也是。可是今天,看着二叔这兴师问罪的模样,她也能够猜到几分目的。陆政无非是用这点事情当借口,来他爸爸面前闹一闹,要的不过就是陆氏那点钱,那点股份。以前她装傻,是不想让韩乾和她家陆老头担心。现在这人都闹到眼前来了,她也没什么必要再避讳了。陆双笑了,只是那股子笑意很冷。“想要赔偿是吧,用陆氏百货的股份赔偿怎么样,满意吗……”陆双冷哼,话音中却是十足十的嘲讽。只不过陆双的话中有话,陆伟却完全没有读懂,只是贪婪的点头。“算你识趣!准备出多少?”
“不要脸。”
陆双冷冷的咒道,只不过这句话后,陆伟立刻变了脸色。“死丫头片子,你竟敢骂我!”
“二叔,我不妨告诉你,我爸爸手里的股份现在属于他,以后属于我和陆栖迟。现在不可能给你一毛钱,以后自然更不可能给你……你干脆死了这条心,换其他办法发财吧。我爸爸念在你和他是兄弟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但我不会……”“你不会?那你能把我怎么样?”
陆伟忽的转过身,神色变得异常狠辣。他随手捡了块儿花瓶的碎片一步步向着陆双走去,紧接着大手一挥,紧紧掐住了陆双的脖子。“小丫头片子,竟敢在我的面前叫嚣!”
陆双能够感觉到自己喉咙的空气瞬间减少,她用全部力气去拉陆伟的手,不想让自己此刻展露出痛苦的模样来。“放手,陆伟!”
一直躺在床上的陆政颤抖着坐了起来,他想要去救自己的女儿,可整个人又没有什么力气,踉踉跄跄的摔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长期化疗的所带来的后遗症,让他的四肢都没有什么力气,想要爬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在地上匍匐着,一点点往前挪动着身体。有这么一个瞬间,陆政甚至为自己的行为后悔。那个时候韩乾要在他的病房安排保镖,他并没有同意。只是觉得陆伟不会丧心病狂到会对他怎样……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啊!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是这世界上有相同血缘构造的人。商场浮沉,陆政见惯了尔虞我诈,年纪越大,竟然越单纯的想要相信人性。他希望这个世界上,至少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要值得被信任。可是他错了……有的人或许永远无法被信任。“陆双,信不信我用这玻璃片划烂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这样韩乾就会离开你,没了他那个靠山,我倒要看看你和你这个要死不活的爹还能把我怎样!”
陆双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了这么大的力气,毕竟她高中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架。可数眼下的情况,喉咙都被人扼住了,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陆双拧着眉心,照着陆伟的下身狠狠的踹了过去。一个医生的自我修养,便是她永远知道哪里受伤最疼。“唔……”陆伟并没有想到陆双会反抗,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捂着自己的下身蹲下去的瞬间,陆双立刻捡了块碎玻璃握在手心。“怎么样二叔,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好啊……那就同归于尽吧,来啊!”
陆双将那块儿碎玻璃攥得很近,鲜血顺着她的手心往下淌,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不觉得痛。只是像一只炸了毛的小母狮子,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老男人。那个她要叫二叔的人。有一瞬间,陆双的脑海中甚至炸出了很多念头。不管那么多了,她可以去找那天来找她的小警察,把所有事情都说出去,让陆伟去坐牢。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陆双并不觉得怕,不知为何,好像就算她捅了天大的篓子也不用怕,那是韩乾告诉他的。一连串重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便涌了几个黑衣人进来。陆双并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那几个人在病房中逡巡了一圈,便将陆伟带走了。在陆伟离开了病房的瞬间,陆双的防御才算是解除,她扔掉手中的玻璃片,将自己父亲扶起来。“爸,你怎么样?”
“没事,双双,你的手……痛不痛?”
“不痛,没事。”
陆双只是淡淡道,摁了铃,叫了护士进来。她的父亲在摔倒的瞬间也被玻璃划伤了,裤管上都是血,这个房间也需要人清理,索性让护士将自家父亲推到隔壁病房去处理伤口。小护士在看到这一室的狼藉时也是异常震惊,碎玻璃,鲜血,撒了一地的鲜花和水。虽然没有看到现场版本,却也知道刚刚在这个房间中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情况。“陆医生,刚刚发生了什么?这里怎么都是……还有你的手,也快去清理一下伤口吧。”
“我没事,我爸爸就拜托你了。”
陆双连忙扯了丝笑容出来,只是坐在自家父亲的病床边,头脑有些混乱。又是一连串脚步声,她一抬头,韩乾便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陆双觉得韩乾的走路速度很快,快到让她头晕。“别怕。”
“不怕。”
陆双淡淡答,只不过有一句或许会伤到韩乾自尊心的话,被她结结实实的咽了回去。她不怕,可不知道为什么,韩乾看上去是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这种焦急,甚至有些不像韩乾了。“伤哪儿了?”
韩乾松开陆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翻,在看到她右手掌心的伤口时,神色变得更冷。“疼吗?”
“刚刚是不疼的,见到你以后就开始疼了……”陆双状似虚弱的往韩乾的怀中赖,却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无比轻松。“我的手受伤了,这可怎么办,要是伤到筋骨以后就不能上手术台了,不能上手术台我就要失业了……完蛋咯,韩总的妻子要变成无业游民了。”
韩乾并没有理会陆双这没有意义的自我调侃,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带你去包扎。”
“别别别,你别这样抱我出去让其他同事看到不好。”
陆双挣了挣,却被韩乾抱得更紧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刚刚那些黑衣人是你的人吗?嘿嘿……我就知道天不亡我,你还是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