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但苏辰分明看得到他眼中的那一丝痛苦。他估摸着自己九阳之体的事儿大概是父亲早知道,而林天赐是从自己父亲那儿知道的,这林若溪又是从林天赐那儿得知的。所以他并未询问其中缘由,而是问道:“更是怎样?”
林若溪默默道:“要在自己双本命之年历经人生生死劫,若能逃脱天命,就会脱胎换骨,天赐良缘。”
苏辰急切地问道:“若是逃不过呢?”
林若溪沉吟着没回答。苏辰自然也猜得到,只怕肯定是红颜薄命,香消玉殒。这天寒玉体苏辰其实听过,那是在昆光山的时候,听老头子絮叨的,不过当时老头子也没细说,只说世上万物都是相对的。有绝品好的体质,就有绝品坏的体质。但好并非一味好,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苏辰敢将自己九阳之体的秘密此刻就公布于天下,只怕不等他成为绝世高手,就立即被打杀在摇篮里了。而坏也非一定坏,只要熬过苦难,那就会苦尽甘来,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过话虽这样说,这事儿只怕落到谁的头上都会很难接受。苏辰当然能够体会林若溪的感受,而且也绝没想到林若溪这么高贵的一个千金,竟会摊上这样的事儿。他蓦地道:“若溪,你别想太多,不管这天寒玉体是否有传说中的那等诅咒,只要你坚持,有信念,我相信多大的灾难都会挺过去的,更何况我还在江城,你遇到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是生是死,我陪你!”
林若溪的目中不由流露出一丝难言的滋味,有激动,又有失落。许久,她叹道:“当时怪异发生的时候是晚上,我正在船上睡觉,雷显也在隔壁船舱守着,而我正在做梦,几个青郡社的家伙估计早就盯上了我,所以晚上行动,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在梦中也正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苏辰看着脸色带着点沉痛,不由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林若溪默然道:“是毁灭,我看到清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漩涡,整条船都激将被吞没,而梦中有一人跟我说,我就是灾难的源头,不但自己要毁灭,还要带着身边的人毁灭!”
苏辰立即道:“这不过是个噩梦而已,做不得真的。”
林若溪却摇摇头:“我本来也这么以为,但当时在梦境中看到巨大的漩涡将船只吞没,我就惊得睁开了眼睛,那时不但看到突然闯入的几个青郡社人,也感觉到了船体剧烈的震荡。”
苏辰皱眉:“雷显呢?他反应也太慢了。”
“雷显早就注意到那些人的图谋不轨了,所以一直就在暗中守护着我,谁知那些人还没动手,船体就摇晃起来,那时候每个人都惊呆了,也顾不得对付我,青郡社的人都跑了出去,雷显也扶着我到了外面。”
苏辰提着心道:“真的出现漩涡了?”
林若溪默默点头。苏辰的心也不禁沉了下去,他知道最近清江上的确是出了点事儿,也正因为这点事儿,政府部门都已经介入调查,只是他没想到,林若溪也跟此事儿有关,甚至还亲身经历过。他忽然觉得以前自己想象的世界太简单了。经历了雁湖龙宫,又来这诡异清江,难道这还真是个光怪陆离的空间?林若溪这时候又道:“当时我就惊慌无比,没想到一个噩梦竟然能够应验,船陷入了旋涡里,不断地往下沉,船长在努力挣脱,整船的人都陷入了混乱,我听到有人在讲,一定是船上有人触动了乾坤鼎的封印。”
乾坤鼎的封印?苏辰一阵迷糊,不晓得这又是哪个传说,当即问道:“什么是乾坤鼎的封印?”
林若溪道:“据传闻千年前清江初开的时候,有一名云龙子的道士以乾坤鼎镇压河底怨气,他以精血封印,所以才清江千年不起波澜。”
苏辰听完心头就恍若被雷击一般。之前他在客运码头听顾源和夏炎说起那清江传说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此刻听林若溪提起云龙子,他就蓦地想起了。这云龙子不但是雁湖龙宫的主人,竟还是当初镇压清江邪怨气的高人。他在千年前的存在感可真高啊!不过这件事儿显然复杂的出乎了苏辰的意料,他有太多的疑惑都解不开,当即问道:“你说那船被拖入了漩涡,你们又是怎么幸免的呢?”
林若溪道:“这就是侥幸了,当时恰逢船上有一高人,我跟他素不相识,可他却找到我说,我的血才能平息这漩涡,我当时听完惊呆了,可那人只说一滴就够,我就将信将疑地划破手指,挤了一滴血在他拿出的符纸上。”
苏辰古怪地看着眼前的丫头:“你竟然也信了?”
林若溪瞪了他一眼:“当时那情况有机会生还,自然得试一试,而且我看那人的确是有些本事儿。”
苏辰问道:“那后来呢?”
林若溪眼中闪起了亮光:“后来那人就将符纸烧了撒在江水里,说也奇怪,本来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剧烈的漩涡就渐渐地平息了,所有人当时就对那人佩服不已,那人却低调的很,随后进入船舱再没有出来,到了岸上,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苏辰听的骇然不已,若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顶多觉得是故弄玄虚。可林若溪这性格绝不会骗人。更何况她也没有闲工夫编这么复杂的瞎话来骗自己。所以他对林若溪所提到的那个高人很感兴趣:“那人是谁,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林若溪摇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很消瘦,个子也不高,长得也很黑。”
这身材特征倒也具体,可是附和这条件的人也太多了。更何况关于这方面的人才他根本一个也不认识,于是干脆就岔开了话题,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