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她喝的红糖水里放了黄体酮,一种药物,又可以称为孕激素。吃了这种药以后就会出现怀孕的假象,比如“亲戚”不会来了,轻度体温升高——这些都是怀孕初期的症状,可以由这种药物可以造成。吃了这种药以后,去医院进行血检,也会查出孕酮阳性,从而判断怀孕。她就是这样被骗的。而自己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由谁来告诉她呢?陆德正。慕泽朗通知了陆德正的竞争对手,竞争对手用陆德正女儿“未婚先孕”为理由来攻击他,陆德正自然会把木樨城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找到她,把她拉去打胎。而从小缺乏亲人关爱的她,一定会拼了命的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到处想办法。她成功的从医院里逃出来,却又被陆德正夫妇利用脑袋简单的吴冀骗回法国餐厅,再次落入危险之中。慕泽朗就是那么巧的出现在那里,并且神色冰冷的表示不认识她,不帮她。绝望的她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他,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献出了自己的下半辈子,牢牢地跟他绑在一起。他得偿所愿,娶到了她,还是她哭着喊着求他的。亏她还以为慕泽朗几次三番的救她,像个傻子一样感激涕零。从头到尾,慕泽朗都处于一个操纵者的位置,静观事态的变化发展,看她被陆德正虐待,经历各种痛苦,只为了逼得她无路可走,乖乖嫁给他,躲进他的羽翼之下。好计谋,真真是好计谋!如果这计谋不是用来算计她,陆蕴歌真想给他鼓鼓掌。男人看着她的眼泪蹙眉,勾住她的腰:“别哭。”
陆蕴歌哭得更厉害了。让她别哭?弄哭她的不就是他吗!自己被当傻子一样耍,想起这个就觉得身边的男人像操纵木偶一样控制着她,自从结婚以后,她越来越觉得她的情绪容易被他所左右。看着怀里的女人哭得绝望,慕泽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透不过气来。他不想看见她哭。可是又不想放她离开。他昨晚还在想,如果和她的美好时光是梦,他不愿意醒来。现在梦醒了,她仿佛又变回了上辈子那个陆蕴歌,看着他的眼神冰冰冷冷,不带一丝暖意,红唇吐出尖利刻薄的话。上辈子的记忆扑天盖地的涌过来,碎片一样侵蚀着他的心。痛得撕心裂肺。男人周身的气息更加冰冷,他伸出手打横把她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卧室。她挣扎得很剧烈:“你要干什么,不要让我更讨厌你!”
慕泽朗轻笑一声,声音似笑非笑:“结婚以来都没碰过你,现在既然你知道了你没怀孕,我怎么还能放过你?”
听完他的话,陆蕴歌浑身哆嗦了一下。这个男人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你已经讨厌我了,为什么害怕更讨厌?二者有什么区别?”
他的声音邪气四溢,眼中闪过凌厉的光。陆蕴歌拼命的挣扎,奈何性别的劣势,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弱小的奶猫,毫无还手之力。卧室King sides的大床上,铺着华丽柔软的织锦床品,她被扔在上边,紧接着男人就压了上来。慕泽朗的眼睛里像是有风暴在酝酿,陆蕴歌吓得直抖,绝望的宛如头待宰羔羊的她望着男人的刚毅如刀削般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你记住,你是慕太太。”
他冰凉的吻印在她肌肤上,让她一颤。窗外下起了雨,没有关住的窗户被风吹开,一室清凉。陆蕴歌咬着唇,自己的身体仿佛是海面上暴风雨中的一块舢板,几乎要被狂暴的巨浪击成碎片。只觉得自己在无尽的黑暗里翻滚碰撞,浑身仿佛被碾压了一遍又一遍。她甚至觉得自己会零散在这个知道真相的夜里。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一身青青紫紫的斑驳痕迹。她坐起身来,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痛打了一顿,浑身都疼。吴妈轻轻敲了敲门,拿着干净的换洗衣物进来,放下以后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陆蕴歌笑了笑,吴妈就是一直在自己的饭食里偷偷放黄体酮的人。手机就放在她的床头边,突然响起,她看了看来电显示,安洋洋。“喂,蕴歌,我妈病好了,我马上就能回木樨城了。想不想我啊?还是沉醉于新婚生活乐不思蜀了?你从迪拜度蜜月回来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我要去看你!”
她活泼的声音给死气沉沉的陆蕴歌注入了一丝活力。她扯出一个微笑:“下午,咖啡馆见。”
“好!我给你带了老家的点心,下午三点不见不散哦。”
挂了电话以后,她望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深秋的季节,院子里的枫树已经红了,颜色红的像火,燃烧了整片花圃。叶子掉了以后,落叶归根。第二年还能再长出新的枝叶。那么,她呢?她已经和慕泽朗闹翻了,成了这幢别墅里多余的人,她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