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歌拿了薛琳琳入院以来的所有资料一页页分析,细致无比。她知道薛琳琳是个心地还不坏的孩子,至少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如果不主动去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欺负人。如果有人对她一个好,她就会返还千万个好。薛琳琳像一只小刺猬,遇到危险了就竖起身上的刺,如果是自己亲近的朋友,就会亮出柔软的肚皮,自己有什么就会给朋友什么。所以她决定好好照顾薛琳琳。她的抑郁症本来就不算那么严重,只要好好治疗的话,没什么问题的。洛斯托芙特医院虽说是顶级的疗养院,可是对于这些精神状态不太好的人来说,跟普通的医院有没有什么区别。医疗设备和条件是没得说,说起人的关怀就不如在家里和亲人呆在一起休养。医院里的护士只会拿着自己的工资干着自己的活,感情付出和关心都是扯谎话。不是所有人都能付出善良。钱红回医院上班的时候,陆蕴歌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薛琳琳的保镖可是把车开到了很远的郊区,又下了高速公路开了一段时间,到了一个已经荒废的坟地里才把她扔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危险,就是有点吓人而已。尤其是小红这种……做了亏心事的人。小保姆钱桃对于陆蕴歌来说,真的是一个意外惊喜。正愁着怎么收拾钱红,结果把柄就自己送上门了。想起钱桃衣衫不整的从二楼卧室里冲出来,身后是领口凌乱的慕泽朗,陆蕴歌就有种掩盖不住的难过。因为这种难过,她很恐慌。她难道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不可能。那为什么会难过呢?她把这种难过归结为占有欲。她和慕泽朗之间虽然没有一点感情基础就结婚了,可毕竟两人是扯过证的合法夫妻,所以她自己心里就自动在他的身上标了一个标签。她的丈夫。所以看到他跟别的女人搅在一起,她自然会难过,跟狮子的领地被别的狮子侵占以后的愤怒一样,这只是一种本能。陆蕴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陷进去。慕泽朗这个人根本不是她可能企及的。人贵有自知之明,她不愿意当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钱红身上脏兮兮的,进来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脸色冷冷的,看见陆蕴歌以后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陆蕴歌拉开抽屉,把资料放好,就起身准备去薛琳琳的房间再看看。“你站住。”
钱红当着所有人的面喊住陆蕴歌。陆蕴歌脚步顿了顿,没有停下。“陆蕴歌,你给我站住。”
钱红再次大声喊了一遍。陆蕴歌这才慢慢转过身来,仿佛才听到她的呼唤:“找我有事吗?”
钱红看见她这态度,上去就高高扬起手。陆蕴歌神色不变,后退一步,钱红的手打了个空。钱红更愤怒了,张嘴大骂:“你有本事明面上冲我来,玩阴的算什么本事?你个臭不要脸的女表子,上次死了的植物人就是你杀的!”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群人有些吃惊。医院的那个植物人确实是不见了,但是高主任把这个事压下来,再也没有了后话。所以医院里的小护士都认为他死了。而且这个植物人死的当天,只有陆蕴歌经过顶层的vip病房。……原来,陆蕴歌居然是凶手?站在陆蕴歌附近的小护士们退了退,离这个人远一些。她居然是植物人失踪的元凶,看这样子不像,真是不简单。那边,钱红还在喋喋不休的曝光“惊天内幕”。“沈嘉悠为什么走,还不是被你逼走的?你对得起人家吗,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差点被你弄死!”
大家更惊讶了。确实,几个月前沈嘉悠不声不响的就辞了职,跟她关系很好的护士都说不知道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走了。没有任何征兆,就辞职了。原来是陆蕴歌……怪不得她被炒了以后还能回来。这些都联系在一起,一个有背景的恶人形象算是建立起来了。陆蕴歌一句话没说,闲闲的站在那看钱红表演。能夸她是演技帝吗?这一张颠倒黑白的嘴也是没谁了。钱红脸上还有伤,狼狈不堪,看热闹的人更容易信了她的话。“昨天我被人绑了,都是她干的!天理何在?她这种人带坏了我们医院的名声!”
义正言辞的斥责,陆蕴歌笑笑。周围的人脸上都露出敬畏和惶恐的神情。摒住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喘仿佛陆蕴歌身上有瘟疫一样,离她远远的。她耐心的一直等,等钱红说的没有话可说的时候,她再开口。让她蹦达的越狠,最后摔得就越惨。等到钱红控诉完她的罪名,陆蕴歌才悠闲的扣着指甲:“说完了吗?去找高主任吧。我这种人该不该继续在医院里呆下去,不应该是领导决定吗?”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谁都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淡定的要去找高老头?果然是有背景的人吗?惹不起,惹不起。钱红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廊的门就已经开了。高主任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指着钱红的鼻子说:“你在这嚷嚷够了吗?当医院是你们家开的?我现在就炒了你信不信?”
周围的人想走,但又不敢动。围观的人,心里暗暗叫苦。虽然看热闹是开心,领导一发现可是要扣工资的。大家根本不纠结,真相是什么,就是看个撕的过程乐呵乐呵。因为这个再损失钱财就不利了。众人心里不由得暗暗埋怨起钱红。平常就她最会挑事。陆蕴歌刚回来的时候也是她跟她针锋相对。气氛严肃的尴尬,空气像是被寒冷凝结了一样。高翔的小眼睛迷你而闪光,像是激光射线发射器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他脸色很不好的勾勾手:“吵架的两个人,来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