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慕泽朗并没有料到顾靖宇会当一个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三块砖的不速之客，就这样直接闯进他和卡尔见面的包间。看来还是没长记性。他三年前在夜魅把顾靖宇带进局子的时候，顾靖宇狼狈的宛如丧家之犬。随便在这个城市生活，过几年的人都知道，夜魅是慕朗集团的地盘，顾靖宇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在夜魅玩一个少女。慕泽朗当时一直派人监视着他，知道他在干什么之后果断让警方介入。可他三年前并不知道那个差点被玩弄的少女就是陆蕴歌。那时候他还没有重生，根本不认识那个叫陆蕴歌的女孩。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慕泽朗收紧手臂，怀里的陆蕴歌浑身冰冷。这温度直接浸在他心头。“没事了。怕什么，你老公在呢。”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调转过来，面相他。陆蕴歌身上慢慢回暖。远离了那个三年前给他留下深深的阴影的地方，她仿佛才活过来。听到慕泽朗这么说，她抬头，细细绒绒的头顶蹭到了他的下巴。慕泽朗呼吸一滞，一直痒到了心里。她抬头望着他的黑眸，小心翼翼的样子宛如一只小奶猫。她没有接他的话说下去，而是问：“你跟卡尔先生的合约，成了吗？”

听到她问这个，慕泽朗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这个不重要。你刚才被吓到了。”

什么都没她重要。陆蕴歌摇摇头：“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她一副乖巧懂事，不想给他添麻烦的样子。恰恰是这个样子，才更冷漠，更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穿着一层厚厚的铠甲，轻易不让人看穿内心。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见到顾靖宇，即使在有他陪在身边的情况下，她还是被吓成了这个样子。可更让他生气的是，她明明已经害怕成这个样子，却还佯装坚强。“我没有事，你不用担心。”

这句话就像一扇门，一扇通往她心里的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看来……她还是不信任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慕泽朗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也无法拽着陆蕴歌大吼让她全身心的托付他，这会让她更害怕，逃的更远。他眼底的温度冷下来。陆蕴歌说完话后一直盯着男人的眼睛看，媲美夜色的眼睛里弥漫着一层大雾，看不透他的想法。可她的直觉告诉她：他生气了。不知道哪句话又惹到了他。想到今天在书房里看到那本画册，陆蕴歌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何必打破眼前的平静呢？活着不好吗？她没有动，只是轻轻的把脸往他怀里贴了贴――她知道这样的亲密接触可以取悦他。即使是替身，她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没办法，她本身性格就这个样子。只要有一片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无论她是用谁的身份进入这个地方的，她完全不在乎。现在享受这个便利条件的是她而不是别人。这就足够了。至于如果有一天被厌倦了，也没什么，收拾铺盖卷走人就可以。反正她手里也不缺钱，慕泽朗划分给她的财产，够她吃穿用度一辈子了。这个财产，是不是就是他拿她当替身，补偿给她的？记得安洋洋曾经跟她讨论过，对于飘忽不定的人，不要动真感情。在爱情的博弈里，投入和产出不一定是均衡的。有鸡汤文说，努力也许会说谎，但努力不会白费。在感情上，这句话是完全行不通的。努力也许会说谎，也有可能会白费。也许你傻傻的付出了所有，而对方却不屑一顾，拍拍袖子走人，徒留一地凄凉。在几个月前，慕泽朗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遥远的够的够不到的人。结婚以后的日子，她感觉他渐渐的近了，不再遥远的无法触及。可是现在，他似乎又远去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两张结婚证，也只是一纸空文罢了。感受到怀里的女人的依赖，慕泽朗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骨节分明的手抚摸上她的头顶：“顾靖宇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当年他欠你的，我让他一点点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