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赶过去的,这件事情,是多亏了有你啊。”
“我们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不会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在你的身上,你也不用自责。”
安文竹摇了摇头,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安诺,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现在说不出来任何责备言肆的话,因为这一切确实都是言肆救了她,如果非要说这些事情的源头跟言肆有牵扯的话,那也不过是那些恶毒之人心术不正罢了。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言肆和安诺的婚事,安文竹知道言肆不善言辞,但是毕竟是人生大事,始终还是需要他给一个承诺。言肆永远都是做的比说的多,他把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实际行动,至少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们都看在眼里。安文竹并非有意为难,只是想听他一句话罢了,之前的说法和做法也只是想让他早点开窍,自己也能够安心的把安诺交付于他。却没有人能够料到,刚一回来就撞上这样的事情。“言肆……”安诺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抬头望着他。她听过言肆道歉,听过他的妥协,却没见过他这样低头去认错,满是自责。鼻尖忽然有些发酸,眼里都有了雾气。言肆侧过头看了安诺一眼,深邃的眼里情感浓郁,抬起手握住了她柔软的手指。“你来之前,诺诺已经跟我们讲了昨天的事情了,她说是言律和陆晨曦。”
安文竹顿了顿,“我也不会再问你详细的过程,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诺诺被绑去了那边?”
言肆从酒吧出去之后,原本是跟着慕南想要先去黎若在的位置看监控的,只是在半路上的时候,他突然变了道,一边打电话给慕南安排后面的事情,一边朝城郊开去。“之前陆晨曦一直找不到,我查了言律。”
言肆沉声说着,“他一直都被藏的很好,我也没有仔细去查过,只是这次回来了之后才查到了他的地址。”
“……”“陆晨曦在这里找不到别人帮忙,唯一能找的只有他。”
安诺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陆晨曦回国了?”
言肆没说话,安文竹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解了她的疑惑。“陆晨曦在国外一直不现身,又查不到人,那她肯定是不在那个地方了。有句古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这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安文竹把事情猜了个十有八九,只是跟言肆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在同一时间,他也不得不佩服言肆的周全,如果说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陆晨曦可能回国了,甚至还跟言律有牵扯的话,可能安诺也就不是被绑架这么简单了。“嗯。”
言肆点了点头,“所以我就直接过去了。”
“你就那么确定我是被他们绑走的吗?”
安诺表情复杂。“我没有时间。”
言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万分之一的机率我也要去,更何况,后面的事情我已经交代给了慕南。”
如果安诺不是被言律绑走的话,那对方要的可能就只是钱财而已,只要保证她的性命无碍,什么都不足以放在眼中。所以他才会直奔言律的地址而去。安诺的眼眶有些红红的,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没有人再继续开口说话了,安文竹和于莉对视了一眼,感慨万千,又说不出口。沉默是被手机铃声打断的,言肆刚想挂断,就看到了来电显示是许宣,眸色沉了沉之后,他有些僵住。安文竹看出了他的迟疑,“有什么事先忙吧,待会儿再说。”
言肆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才点了点头,握着手机转身接起电话,走了出去。安诺没有跟出去,他走到门口站了一会儿,许宣才开着车停在了他的面前,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他。言肆接过去之后,低头看着文件袋看了很久,才缓缓转身进了屋。再回来之后,客厅里已经只剩下安文竹了。“我让诺诺先去休息了。”
他指了指楼上,“看你状态也不好,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言肆看了一眼楼梯口的方向,抿了抿唇,径直朝安文竹走了过去。“伯父。”
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其实这个时候安诺不在更好,有些事情,他才能更明确的跟安文竹说清楚。“嗯?”
安文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前的男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他思索了两秒之后,挑了挑眉,“坐下说。”
言肆确实有很多话要跟安文竹说清楚,至少坦白之后,才能让安家的人真的放心的让安诺和他在一起。“这次的事情,言律的目标确实是我,而且陆晨曦,也是因为我的关系。”
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没有丝毫的推脱。安文竹点了点头,“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言律,已经当场击毙了。但是陆晨曦做过的事情太多,并不是死了就能解决的。”
言肆顿了顿,“她醒了之后,会去坐牢。”
安文竹目光沉沉的看了言肆一眼,他眉眼低垂,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难免带着阴狠。他没有把话说清楚,但是安文竹也清楚,陆晨曦不可能是坐牢这么简单。安诺生性善良,但是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更何况是安文竹这样的人,他活了五六十年,什么样的人都见透了,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陆家本就该是这样的一个下场,陆晨曦更是罪不可恕,其实他很赞同言肆这一点。陆晨曦绝对不可能是死了就可以解心头之恨的,这样的恨,不是一定要隔着血海深仇,就单单是她一再的陷害安诺,一再的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都不值得心软。安文竹没有说话,言肆心里有些闷,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了些。“伯父,您应该听外面的人说过,我不算是什么好人。”
他顿了顿,“这一次的狙击手是我安排的,如果言律有什么鱼死网破的打算,就不能让他活下去。”
安文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却也问了一句,“言律,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嗯。”
纵然万般不想承认,但是却也是事实,他跟言律身上始终都还是流着言明的血液。有一瞬间,言肆在想,他之前的决绝,是不是也因为自己是言明的儿子,始终还是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对我而言,他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的人,都不重要。”
言肆波澜不惊的对上了安文竹的眼睛,“我不否认,我是那种人,可是安安对我来说不一样。”
“……”“我之前跟您说过,我想娶她,到现在依旧是这种想法。”
言肆抿了抿唇,“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不想有所隐瞒。”
“既然你都说了你不算是什么好人,那我又怎么敢把女儿嫁给你?”
“我的好都是她给的,所以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他。”
言肆目光坚定的看着安文竹,“之所以告诉您这些,是想让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安文竹忽然笑了一声,“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说这些的,难道你不觉得说出来了反而会让我有所担忧吗?”
言肆这种,上门求亲,却把自己的缺点一一说出来的人,还真是从来没见过。如果说是换做其他人,或许早就已经把言肆拉入黑名单了,毕竟他自己都说了,不是个什么好人,更何况在枪杀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样的人,难免会让人害怕。“不会。”
言肆否认了他的话,“如果我今天不说,日后您查到了,才会更加的担心。”
安文竹看了他两秒,眉毛一扬,像是赞同了他的话。言肆说的也没有错,如果昨天的事情他没有说清楚,而是等到之后突然被人提起,或是被安文竹知道的话,可能就会更加的担忧安诺的安全。“既然你都说了这些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跟我说了这些事情之后,我不可能不担心我女儿的安全,不是吗?”
安文竹反问他,可是语气中却带着一抹轻松的意味,一点都不像是质问。他一边倒茶一边问言肆,“就如同你所说的,与你无关的人都不重要,那要是有一天,诺诺在你那里变得不重要了呢?”
言肆像是早就料到了他这样的问题,在他话音刚落之后,就把手里的文件袋递了出去。“她永远都不会变得不重要。”
“……”“这是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除了言氏之外,我一切的身家性命,都会给她。”
言肆顿了顿,声音微沉,“并不是想要用钱来解决问题,于安家而言,从来就不缺钱,只是这个时候,这些东西最为实际。”
安文竹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渐渐变得幽深了起来。“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
言肆今天是带着自己的诚意来的,从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越发的后怕,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给安家的父母一个心安,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付诸出去。“言氏虽然现在是我掌权,但是曾经也有我母亲的心血,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妹妹。”
言肆目光深邃,话语认真,“如果有一天我跟安安走到了最后一步,我会把言氏转交给未晚。”
“但是,我永远都不会伤害安安,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安文竹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落在那个文件袋上,沉默了半晌,终于扯着嘴角笑了笑。言肆这样的行为,其实不算尽人意,但是就像他说的,目前为止能拿出来的诚意,也就仅仅如此了,毕竟,他是真的为了安诺拼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