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竟然觉得有些熟悉。骑士缓缓拿下了面具……静谧的书房响起一阵呢喃,打断他原本要走过去的步伐,陆白泽走进书房一眼看到少女趴在书桌上,胳膊底下压了本书睡得正香。只不过异常扎眼的是鼻下流出的一抹血红,陆白泽皱了皱眉,刚走上前就听到她失声大喊:“不要!”
陆云尚猛地睁开眼睛,恍惚间明白自己又做了个梦,延续之前梦境里怪诞诡异的风格,吓得她直抹冷汗,“我肯定是疯了,竟然梦到小叔……”“梦到我什么?”
身后飘来幽幽的一声。陆云尚还未清醒过来,脑袋有些混沌,下意识回答:“梦到我和你……”接下来的内容简直不忍描述,陆云尚脸色一红,眼神飘忽起来,不小心瞥到旁边落下的影子,吓得她神经质地摇头想要弄醒自己,“这肯定是梦中梦,快醒来!”
“陆云尚!”
熟悉而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瞧她一脸心虚的样子,陆白泽靠近了她。“啊!”
陆云尚清醒后看到他的脸,和梦里那张完全重叠,登即吓得魂飞魄散,推开他就想跑。陆白泽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提起来按坐在桌子上,怒道:“是谁教你的坏习惯,长辈问话不回答就跑的?”
陆云尚一动不敢动,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一声不吭,甚至有点瑟瑟发抖。看了她一会,见她乖乖的不敢动,陆白泽拆开纸巾往她脸上那抹红色擦去,陆云尚身子后仰慌忙避开,“你干嘛?”
“做什么梦做得流鼻血?”
陆白泽见她一脸避让,想到之前陆菡月对她说的话,声音瞬间变得凉飕飕的。“流鼻血?”
陆云尚慌手慌脚去擦,被他迅速抓住,看到被他握在掌中自己的手,想到梦中的画面,陆云尚触了电一样用力往回抽,那力度好像拔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拔河比赛中的一根绳子。陆白泽眯了眯眼,在她快要爆发之际,毫无预兆地松手,因为惯性,陆云尚直直往地上摔去!那一瞬间,陆云尚差点被自己蠢哭,她怎么一碰到陆白泽就做出愚蠢的行为!陆白泽只想吓吓她,在她露出一脸害怕的时候,迅速伸手将她捞了上来。陆云尚觉得自己就跟娃娃一样,被他轻轻松松纳入怀里。诚然,他的胸膛宽广,充满安全感,在没有做这个梦之前,她可以把他当作小叔当作亲人当作最信任的人依靠,但现在,她除了觉得别扭,还有一丝不安。菡月的18X漫画对她造成了影响,产生了那样暧昧的梦境,但对象为什么是陆白泽,陆云尚忍不住反思——大概是他喜欢对她做这种亲密的事?还是因为自己走得近的异性里只有他?无论哪个,陆白泽此时的亲近对她来说都显得不伦不类起来,陆云尚无声抗拒着,小脸紧绷绷的像是吃了炸药。陆白泽平静地擦完她鼻下有些干涸的血液,“最近上火吗?让吴嫂炖点百合雪梨汤。”
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拂过,陆云尚纠结地咬了咬唇,舔到一丝铁腥味。“我,我自己可以来。”
陆云尚已经无法直视他,甚至在他视线落下的时候,故意避开和他对视。“怎么了,又闹小脾气?”
可以说陆白泽今晚相当有耐心了,连语气听着都格外有温度。就在他的大掌要碰到她的下巴之际,陆云尚再次躲了过去,生怕他猜到什么,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故作困倦地说:“唔,好晚了,我要睡了,小叔晚安。”
话落根本不敢看他的脸色,从桌子上蹦下来头也没回地快步走远。陆白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了深思。陆云尚出门后,狠狠砸了自己脑袋几下,这和小叔又有什么关系,都怪自己乱看东西,胡思乱想产生了那样的梦境,简直是对他们关系的一种亵渎,此时她的心里充满了罪恶感。唯一能做的就是躲着他一段时间,让时间冲淡一切。夜里,陆云尚翻来覆去辗转难眠,闭上眼就是陆白泽那张脸,一身骑士装,披风沐雨为她在前方开路……问他想要什么,他定定地看着她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