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也回想起了凌启渝对她说过的话,现在想起来,发现自己当时没有反驳可能就是因为凌启渝所说的并不仅仅是逻辑上的无懈可击,更是真理。果然还是外人看的比较透?青禾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很闷。人很奇怪,当自己开始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将这种怀疑无限的放大,恨不得把自己心里曾经有过对方位置的地方全都掰开了,撕碎了,然后摆成一排一个一个的观察,以此来证明自己被伤的有多深。青禾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壮阔,平静的听着李子佩在电话那边继续着急。“你真的觉得有清者自清这回事儿吗?人言可畏啊青禾。”
声音听起来越发的痛心疾首了。可是青禾却有种想笑的冲动。她这十几年里,跟李子佩的点点滴滴凑起来怎么说也有两大缸水那么多了吧?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可是青禾懒,无伤大雅的小事青禾不会记住,也不会在乎。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跟李子佩在一起这么久呢?大概就是在她难受的时候,唯一待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李子佩吧?大概就是在她遭受质疑的时候,只有李子佩会帮着自己说话吧?大概就是不管她有多么的穷困潦倒,最先伸出援手的也是李子佩吧?最大的可能,大概就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在学校里的一刻梧桐树下,她被人骂有妈生,没娘养,受尽欺负,而李子佩背着书包站在了她的面前,那个时候李子佩长得很小一只,在青禾的面前,还要矮上半个头。可是那个时候,青禾真的觉得她就是天使。然而初见的唯美总是撑不过几分钟,紧接着,李子佩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可是就算这样,李子佩都死死的护在青禾的身上,不让别人碰青禾一下,青禾的力气不小,也正在练习散打,可是李子佩就像是一个开外挂的。青禾费劲了力气,可还是没有办法将李子佩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直到最后李子佩筋疲力尽,那些欺负她们的人见李子佩脸上挂了好几串血珠,才吓跑了。那天下午,青禾背着小小一只的李子佩一路走回了家。那天的夕阳特别红,特别美。都说人的一辈子就是一辆列车,有人上车就有人下车。可是李子佩到底是什么时候下车的?青禾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好像是从她进这个剧组的那一刻,又好像还要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很久很久以前,青禾对李子佩说过一句话。她说:“我知道每个人都只能陪我走一段路,但是无论是因为什么事情到了你非要离开的地步,我都希望在你诀别的时候能够稍微温柔一点。”
李子佩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便道:“谁说只有一段路,我要跟你玩一辈子的,一辈子很长,我要是一直温柔的话,你是想累死我继承我的存钱罐吗?”
青禾最终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可是现在我也没办法啊,嘴在别人的身上。”
“找出诽谤的人,告她啊。”
李子佩在电话的恶狠狠的说道,听起来就好像是她被流言蜚语淹没了。“可是我不忍心啊。”
青禾的声音很温柔,很轻。“你……你知道是谁?”
李子佩说话的声音有些迟疑。“嗯。”
青禾在这边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很轻。“是谁?”
李子佩听到了青禾的肯定之后,语气里有一种试探的味道。因为她心虚,青禾听出来了,更是肯定了内心的想法,李子佩这个人其实不太会演戏,特别是在心虚的时候。“子佩,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啊?我那么相信她,可是她却不停的在我的背后使绊,其实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但是实在是不想要失去这个朋友,我以前跟她说过,离开的我的时候温柔一点,可是她依旧用了最为龌龊动荡的方式。”
青禾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说完之后,她就开始静静的等待着,也不知道是等待自己脑中的辞藻排列出什么话,还是在等待着李子佩的回答。只是当她说完几秒钟之后,电话却突然间被挂断了。李子佩看着自己被陈经纪人抢走的手机有些蒙,半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你干嘛?她已经知道是我做的了,我……我……我现在怎么办啊?”
陈经纪人将挂断的电话攥在手里:“你不吭声那不就是间接的承认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啊。”
“怎么一不做二不休?”
陈经纪人在李子佩的眼里一直是什么办法都有的,一直以来,她都挺依赖经纪人的,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也跟着一亮,就好像已经看到了什么希望。李子佩现在心里一阵慌乱,有种明明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可是却猝不及防的被人拉到了阳光下的窘迫并且无地自容的感觉。“她不是假装不在乎名声吗?那我们就让她好好尝尝,声名败裂是什么滋味。”
陈经纪人摆出了一个恶狠狠的样子,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李子佩从来没有想过要对青禾做什么,她仅仅只是希望能够从青禾手里抢走陆城隅而已,可是现在……“有必要做这么绝吗?她以后可是还要靠这个吃饭的啊。”
李子佩显然有些于心不忍。陈经纪人两眼一翻,无奈的看了看李子佩,她就是看不惯李子佩心软这一点。若不是因为李子佩心软,估计青禾永远都不会成为她的威胁,当初李子佩说让青禾做替身的时候,她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在她的眼里,青禾就好比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一个当红明星,照着自己的闺蜜整容,这还不够丢人的?可是后来想想,如果青禾永远都上不了银幕的话,那也行,可是现在不同了,青禾这颗炸弹已经被点燃了。刻不容缓。“你觉得青禾起来之后,还会有你的立足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