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寒看了她一眼，默默落座。“这道法国蜗牛味道还不错，但比巴黎的米其林餐厅逊色点，杭生，你觉得呢？”

丁汝闻笑滋滋问。杭少泽看了看邻座的沈香寒，她垂着眼眸，一听说是蜗牛就想吐，还乖乖忍住了。从洗手间回来后，她就变得有点不对劲了，虽然还是对着他顺顺从从的，但是浑身透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杭少泽看着丁汝闻客气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偏头抓住了右手边靠近的那只洁白的柔荑，声音富有磁性而迷魅，“你觉得呢？”

沈香寒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甩开抓住自己的那只大手，他掌心的温度钻进她皮肤的毛孔，钻入她的血液，传到她的心脏。他是故意在旧情人面前秀恩爱吗？拿她当挡箭牌？呵呵――“嗯？”

他扬起眉角，凛着目光，一副她不回答誓不罢休的恣意样子。沈香寒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凝视着杭少泽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孔，非常客气地回答他：“挺好的。”

说完，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嘴角的笑容礼貌而克制，眼里却有一闪而过的冷疏。杭少泽凤眸微黯，故意扳过她的下巴，垂眸朝她低头过来，旁若无人地舔掉了她嘴角的酱汁。“杭生！”

丁汝闻低呼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八岁生日时她当众索吻还被他脸红拒绝了！杭少泽似乎还不过瘾，又吻住了沈香寒的嘴浅尝辄止，周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从他耳边消失了，只剩下彼此黏在一起的呼吸声。坐在他们对面的丁汝闻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魂不守舍地打翻了手边的香槟杯。咔――椅子发出一阵钝响。沈香寒心里咯噔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到丁汝闻慌然起身的背影，陡然间清醒过来，立马推开了面前的男人。她站起来想去追赶丁汝闻，细白的手腕却被杭少泽一把拉住了。沈香寒有些担心，“不去把她找回来吗？”

杭少泽凝视着她那双惶恐不安的秋色水眸，揶揄道：“她这些年独自在纽约生活，比你有用多了，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下你自己。”

说着，他将她拉回座位上。沈香寒撅起被咬得红通通的小嘴，不解道：“我怎么了？”

“你确定没事？”

杭少泽似笑非笑的俊脸，冰雪寒翠，没有一丝温度。这猝不及防的问话，让沈香寒一下子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当然有事！但是她问不出口，她又不是小紫，有什么资格问呢？“还记得结婚前我问过你吗？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可以告诉我真正的答案吗？”

沈香寒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几乎快要从胸腔内迸出来。杭少泽讳莫如深地笑了，优雅地举起酒杯，浅呷了一口，非常在意地问：“为什么突然想提起这个问题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

沈香寒如实地回答，或许是丁汝闻的话起了催化作用，她才一下子按捺不住内心的纠结了。杭少泽歪着头审视着她，笑眯眯地不说话了。见他不语，沈香寒心中的疑虑更深，“就算是别人的替代品，我也想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谁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