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敦化坊某座废弃的宅邸后院的一间小屋里,此时正从门内冒出了滚滚的彩烟,远远一看就好像是某个一千年后的化工厂失火了一样。 在彩烟之中传出了一个有些戏谑的声音。 “你跑什么呢?法正大师,你的好兄弟王薄还在等着你呢!”
虽然砸破了几个箱子,但是因为护法金刚咒的关系,于是完全没有受伤的法正和尚一脸惊慌的从破碎的箱子上爬了起来,一边咳嗽着,一边惊慌不定的在浓烟之中四下打量。 “你……你是谁?”
“难道法正大师你认不出我了吗?也对……你现在看不到我。”
彩烟之中响起了一个法正有些耳熟的声音。 “风!”
话音刚落,这间屋子里就突兀的卷起了一阵旋风,裹着屋子内的彩烟快速地朝着大门和墙上的那个破洞涌了出去。 一道碧色的彩烟从废宅之中冲起,被旋风卷上了天空,消散了开来。 半分钟之后,原本弥漫在屋子里的烟雾就已经完全消失了,与此同时,法正进屋时候看到的那个唯一的蜡烛台也熄灭了。 不过因为墙壁上开了一个洞的关系,所以屋子里的光线现在似乎比刚才还要好一些。 法正和尚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 本来站在屋子最里面的王薄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整个屋子里除了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的武僧之外,就只剩下了自己和站在门口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小道士。 法正和尚抬头看了看对方,那英俊的面容还是让法正很快就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在我们寺门口摆摊的小道士清微。”
在看到出现的人不是王薄,而是自己之前想要控制的那个小道士之后,法正和尚似乎恢复了一些勇气。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贫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孔清一边缓缓的朝前走,一边随口回答道。 “当然不会是贫道和法正和尚你很有缘分了,事实上贫道是为了替天行道来的。”
“替天行道?”
法正感觉自己完全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道士的意思。 “替什么天?行什么道……” “这个贫道一时半会还真的不好解释,不过倒是可以做给法正和尚你看……” 孔清从容的走到一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武僧的身边,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 “比如说这个家伙就有二十三点罪恶值,嗯,死有余辜,哦哦哦,他居然是当年跟着法正大师你造反的亲信……” 孔清对着法正和尚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看来法正大师你当年造反还真是准备充分啊,人手你们法华宗都帮您准备好了。”
“贫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法正和尚双手合十,意图表现出高僧的样子。 “至于说当年的事情,不过……” 还没有等他的话说完,孔清就已经拔剑了。 唰! 古尘剑一闪而逝,地上的武僧的咽喉上出现了一个红点,接着他的身体无力的颤抖了两下之后,脑袋一歪,就一动也不动了。 “其实你不用解释的!”
拔剑收剑,孔清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是一脸微笑。 “因为你解释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你居然杀了他……” 法正和尚看着毫不犹豫拔剑杀人的孔清,顿时张口结舌。 “你怎么敢?”
“不光是他……” 孔清不紧不慢的又走到了一个武僧的身边,手指又弹了一下。 “罪恶值十五点,这也是跟着大师你当年肆虐山东的人。”
唰! 剑光一闪,这个武僧就步了上一个武僧的后尘。 “咝……”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道士面不改色的杀死了两个武僧之后,法正和尚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颤抖。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贫道不是说了吗,替天行道。”
孔清又慢悠悠的走到了第三个武僧的身边,手指一弹。 “罪恶值三十点,恶贯满盈啦……啊呀呀,这个家伙做的事情说一声畜生都不过分了吧!”
长剑无情地挥下,又一个武僧倒在了血泊中。 “我有一个事情很不明白,” 孔清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随手振了振手中的长剑。“法正大和尚,你们不是自诩慈悲的吗,怎么就能在山东做出这么多畜生才会去做的事情呢。”
“贫僧没有……” 还没有等法正的话说完,孔清已经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 “贫道明白了,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先决条件,就是先拿起屠刀乱杀一通吗?”
“不,不是这样的……” 法正和尚看着眼前的这个俊逸若仙的小道士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面色不改,好像是杀鸡一样的将地上跟着自己的那些老部下杀死,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一阵恐惧涌上他的心头。 “我等没有拿起屠刀……” “说谎话是没有用的,孟让!还记得吗?你们的一生休咎,都在贫道的一眼之间。”
孔清一边信手朝着地上的武僧丢出鉴定术,只要够标准的就直接斩杀,一边轻松的对着法正和尚说道。 “又是一个死不足惜的贼和尚,你们嘴上喊的是慈悲,可这做的事情,啧啧啧……真的让人无话可说呢,等等……” 孔清有些惊讶的看着昏迷在地上的一个年轻的武僧。 “罪恶值九点,居然还有一个不该死的,真是难得。”
“呼!”
法正和尚长出了一口气。 “既然不该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孔清反手把手中的长剑插进了背后的剑鞘,接着好像变戏法一样从空中抽出了一把燃烧着火光的长剑,一剑掠过这个年轻武僧的大腿根。 滋! 一阵好像是烤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地上的年轻武僧虽然在昏迷之中,但他的身体仍然在痛苦的抽搐着。 “你……” 法正和尚看着孔清,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不是……说他……不该死吗?”
“没错啊,他的确不该死!”
孔清耸了耸肩膀,对着法正和尚微微一笑。 “不过他欲念太重,严重影响他的成佛之路,所以贫道就发发善心,帮他断了是非根,让他真正的六根清净,才好修行,你说是不是啊?法正大和尚……” 看着对面的这个年轻的小道士那戏谑的目光,法正和尚顿时浑身一凉。 “你……你到底是谁?王薄到哪里去了?”
“贫道就是清微啊,至于王薄,他自然是在他应该在的地方……” 孔清一边慢条斯理的收起手中的提布,一边用脚给这个刚刚去掉是非根的武僧后脑补了一下,让本来就没有清醒的他睡的更加沉一点。 “不过你放心,贫道知道你们一世人,两兄弟,不愿同生,但愿同死,所以贫道一定会大发慈悲的送你去见王薄的。”
听到孔清的话之后,法正和尚猛然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王薄死了?这不可能,某家刚才看到的……” “你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处理完了地上的那些武僧之后,孔清继续从容的迈步朝着法正和尚走去。 “就像你虽然看着跟个高僧一样,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烧杀掳掠的匪徒不是吗?”
“不!”
看着孔清一步步的走近,法正和尚全身颤抖,无意识的一步一步的朝后退着,好像只有距离对方远一点就会安全一样。 “你不能杀我!”
“抱歉……” 孔清嘴角上挑,微微一笑。 “我可以,斩!”
一道剑光从孔清的背后飞起,宛如一道长虹一样划过了法正和尚的脖颈,就在剑光及身的时候,只见法正胸前的一个小佛像上再次亮起了一道微光…… 咔嚓! 一声脆响之后,本来悬挂在法正和尚胸前的小佛像被斩断成了两截。 “我就说为什么悲酥清风对你没有什么用,原来你身上还有这么一个保命的玩意……” 孔清瞥了已经断成两截的佛像一眼。 “不过无所谓的,一剑砍不死的话,再来一下就好了。”
“护法金刚咒已经被击破了……” 就在佛像破裂的时候,正在使用缩地法赶来的轶凡和尚似乎已经感应到了一样,他抬起头看着前方,低声的说道。 “已经赶不及了吗。”
“你不能杀我,我是法华宗的护法……” 在孔清那毫不犹豫的一剑之下险死还生之后,法正和尚似乎已经崩溃了,他一边跌跌撞撞的向后退着,一边一连声的说道。 “……名字上过贝叶玉册的,你杀了我的话,法华宗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贫道跟王薄说过这句话,现在跟你也说一遍,” 孔清手指一勾,古尘剑悬浮在了他的身侧,剑刃上泛起隐隐的白光。“杀人者,人恒杀之,孟让,从你在山东起事,祸乱苍生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有这一天的。”
“不……” 法正和尚摆着双手,身体还在跌跌撞撞的向后退着。 “我不会死,我是法华宗的护法,我的名字在贝叶玉册上,我会进入我宗的净土的。”
“真可悲,你孟让当年也算是纵横天下了,就不能拿出一点英雄气概吗?”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崩溃了的胖和尚,孔清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跟王薄比起来,孟让你连死都死的不像一个人物。”
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空中用力挥下,如龙的剑光闪现。 “古尘斩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