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絮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海，“谁说我要去当圣母？”

“那你去做什么？”

凌絮将电脑和文件抱紧，“去说明我没有利用私人关系做报道。”

私下关系是一回事，被人摆到明面上是另一回事。彭项明的话，足够让人指责她违背职业道德，如果新闻署出了正式的警告，她在这个行业内就不用混了。江海想明白凌絮的目的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他妈就不能有点骨气！就这种破工作，你还做它个屁！你现在辞职，老子保证让你有比现在更好的工作！”

“你刚才不是劝我工作比较重要吗，我同意。”

“老子那是笃定你会选自尊！”

凌絮从小就立志要当记者，她从没想过要换职业，更没有从一个职业灰溜溜逃跑的打算。凌絮本不想理江海，但还是问了一句，“照你这么说，你为什么不换工作？”

江海冷笑，嘲讽道：“还有比这更容易混日子的工作吗？我和你不一样，你还有可笑的新闻理想，我没有。”

“你说得对。”

江海：“……”靠！凌絮刚要出去，就见到严副台长和张主编带着监察组的人气势汹汹迎面走来，那些人看到她，立刻朝她招了招手，示意一起去隔壁会议室。江海见状，一把将凌絮的电脑和文件拿到手中，“看到没有，这才叫有准备，就凭你那点努力，管什么用？”

凌絮转头冷冷地看着江海，“我那点努力管不管用要做了才知道，但起码我能肯定，这时候你的风凉话没半点用！”

江海看着凌絮进了会议室，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你还在新闻署吗？替我办个事，亏待不了你。”

凌絮进入会议室，监察组的人坐在两旁，严副台长和张主编坐在最后面。看到她进来，张主编沉着一张脸十分难看，严副台长虽然脸色也不算好，但是看到凌絮起码还不至于摆脸色。严副台长道：“凌絮，来，坐，现在情况你也清楚，问的问题你有什么就回答什么。”

“好。”

凌絮坐下。严副台长作为张主编的直属上司，本来张主编如果自己把署名权的事压下去，也就不用他出面。可是因为彭项明的一番话，监察组的人竟然决定换另外一波人重新调查署名的事，这才有现在的局面。“凌絮，按照江海递交上来的资料还有我们了解，这个新闻报道人是你对吗？”

“对。”

“张主编说，当时署名的时候是编辑没有看仔细，把名字署错了，对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说的吗？”

严副台长问。张主编听到这在一旁加了一句，“凌絮一直是我们中心很优秀的记者，今年还会调往电视台，她这个新闻是我亲自过的，我发给的编辑，可能编辑就给误会了。”

张主编这话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所有的稿件都会署名后才会发送提审，因为误会就署错名字这件事发生的概率几乎为令。但凌絮听在耳朵里，却明白张主编的话，他是在拿调电视台的事情利诱她，让她配合。只可惜，凌絮不傻，也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凌絮道：“不是。”

严副台长眉头微微皱起，张主编脸色铁青。凌絮道：“是张主编认为这个新闻十分有价值，所以将我的名字换成了他自己的名字署上的，为了这个事情我还找张主编谈过两次，但都被驳回。严副台长，有一次您好像也在场。”

严副台长脸色顿时也沉下去了，但面对监察人员的目光，他只能道：“当时的确是有些误会，不过我了解得不多。”

这次监察组是老总亲自派来的人，就连严副台长都要十分小心应对才不会留把柄。张主编见严副台长没替自己说话，顿时着急道：“凌絮，你要为现在说的话负责，你是什么时候反驳过你，这三年你的新闻我从没拦过，这一次也不例外！说白了，你不就是因为工作没做好，所以不能调电视台，这才公报私仇的吗！”

张主编说话的时候把桌子拍得声声作响。严副台长皱眉道：“张主编，注意一下。”

张主编道：“本来我身为上司，应该保护自己的人，可是现在这样，我也没什么好不能说的了。凌絮报道新闻喜欢掺杂私情，搞得采访中心乌烟瘴气，我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是有她没我！”

监察组的人看向凌絮，坐在中间位置，穿着淡蓝色西服，系着黑色领带，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开口，“凌絮，你写这个新闻总共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会这么肯定它的真实性？”

凌絮道：“我是在一场财经聚会上得到的消息，正因为太容易，所以我后来反复比对了数据，认为内容的确存在需要商榷的地方，所以要求张主编推迟发新闻稿，但没有实现。”

“你阻止过？为什么？”

“一是因为我察觉数据有漏洞，二是，”凌絮深吸口气道：“我打电话给了彭项明，他身边的人证实了我的想法。可惜最后太晚了。”

张主编道：“她从没说过这一点！”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承认，你和彭项明确实有超过寻常的关系吗？而这个新闻，也的确是和你们的私人关系有关？”

凌絮道：“这一点对现在的会议很重要吗？”

“很重要，”蒋文偌看着凌絮道：“因为，我们怀疑这是彭项明故意利用你来对付CIN，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的性质将截然不同。”

“不过，这个……”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凌絮的话被打断。秘书匆匆走到蒋文偌身边，递给他一张纸，蒋文偌看完，重新看向凌絮，“新闻署的人对你和彭项明的关系已经有定论，认为你不存在利用私人关系获取新闻的可能性。刚才的问题，我很抱歉。”

凌絮愕然，“请问，为什么新闻署会这样认为？”

蒋文偌本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对凌絮的印象不错，“是向明投资公司的大律师亲自去新闻署说明的，他们的说辞新闻署已经通过了，至于具体说了什么，文件上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