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才会连夜跑掉,可是他的头绪乱得如麻,怎么也理不清了。“柴愿,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每次完颜悠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跟你提。”
包括姜霏的事,当初就是这个家伙一举把姜霏的身份揭穿了,所以他们的误会由此开始。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黑了,言语中透着不留情面的犀利。“柴愿如果你胆敢知情不报的话,你知道我的脾气!”看到钰哥发火了,柴愿已经绷不住了,她不是悠儿姐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她不仅吓得手脚微颤,就连声音都找不到了。“钰哥,这次我真的不知道。”
她摆摆手,人退了数步,却还要面对被严钰瞪视的目光,好可怕啊。“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有些失控的严钰突然伸出手猛烈的摇着柴愿。直到被宁愿拉开,他站到了柴愿的面前,柴愿一脸感激的看着她勇敢的男神。谢天谢地,终于还是有人不惧钰哥的恐怖了。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不过,悠儿姐是说了什么,但是那种话说了等于没说,她到底要不要说呢?被宁愿一把拉开,严钰回过神,也就两天时间而已,也就不到两天时间,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她的踪影,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随时掌控住她,没想到,也就一辆车上了高速,把联系的手机一扔,他就没办法了。他还没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他要上哪里去找她?“钰哥,虽然我不知道悠儿姐去了哪里,但是她曾经跟我讨论过类似的问题,那还是她拍了MV被黑得很惨的时候。她说,柴愿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不要找我,我就是出去散散心,等我心里的伤口复原了,我就会回来。”
似乎是要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她还重重的点了点头。听了柴愿的解释,他缓缓的转回身,望着窗外,“散散心?”
那他呢,她还有心可以散,而他的心呢,她不要管了吗,还是不要了?讷讷的自言自语,宁愿虽然离得很近,却都听不清四哥在说什么,他那似哭似笑的表情,看得人心里难受。这样的四哥多像丢失了重要的东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为了不让房间里的气氛这么紧张,他转移了话题,“对了,柴愿,你怎么想到要过来?”
他并没有通知她啊,而且之前不是答应了柴妈妈,要让柴愿考出好成绩,不会去打扰她的。没想到这家伙自己倒跑来了,难道不怕她家人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是乔洲啊,乔洲通知我过来的,他们你跟钰哥打起来了,让我过来给你们调解一下,可是我哪会调啊,光是看到钰哥,我就吓得——”要死了三个字,被钰哥那凶猛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她又缩到宁愿身后,继续说着自己没说完的话,“而且乔洲说已经买了机票,马上赶回来。”
所以最惨的是乔洲,从这边从飞机到美国,就足足需要十多个小时,这时差都不用倒,直接又飞回来。可怜。而且她比较佩服的是,乔洲跟这两个家伙的友谊,他自己都说陈然已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了,可是他还是说以兄弟为重,事业可以不要。晕啊,如果事业不重要的话,那当初前姨父让他接管AL的时候,他又那么排斥,这不是矛盾嘛。“他回来还不是没用,一个个凑热闹的,宁愿你带回去了,我很忙,没时间接待你们。”
这是要把他们撇开了,而且他们也没需要他接待,这个二期工程他们也有参与的啊。而且临近开街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之前二期工程发生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都有参与,怎么这会儿就成外人了,不过宁愿不是乔洲,更不是柴愿,他从小到大也经历不少打击,所以当听到四哥这些见外的话,他没有动气。知道现在最难受的人,其实是四哥。“好的,四哥,我和柴愿先到现场再看看各个收尾工作,你就忙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拉了拉还在愣神的柴愿,这个小笨蛋一点也不懂看眼色。严钰背对着他们,听到宁愿的话,也没有吭声,甚至没有回头,任他们走出办公室。良久,严钰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她,不要他的世界了吗?这次似乎是来真的了?一点痕迹也没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坐着施城的车走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还是他该梦醒了,她就是一个意外。是他在招聘会上看到一抹光亮。是他用心机让完颜嘉城把她送到自己身边。哪怕她当时是有男朋友的,他也只想拥有她,破坏她,报复她。没有没有,撑在桌上的双手有些颤抖,他从没有想过要报复,全世界的人最以为是报复,可是他知道,他没有。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她的倔强,喜欢她的气质,喜欢她的狡猾,喜欢她的伪装,更心疼她的隐忍,即便是全身遍体鳞伤也不会叫疼。这样的她,每一面都令他好喜欢。可到底是他没有向她坦诚才埋下了祸根吗?让姜霏像一个定时炸弹,把他们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正常男女给炸毁了,他们就只能是契约男女了。如今契约时间已经到了,她自然是要走的了。可是他为她做了那么多,都抵不过一个善意的谎言吗?他难道没有一点能让她留恋,还是事隔近三年,她也要回到施城的身边。想到这些,他有点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敌不过施城的这个事实。更加想不通她的心进而到底在想些什么,要说一开始就是假的,可是他和她也有爱情的感觉过,也彼此心动过,更加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他们不止心心相映,而且他们早已经身心统一,她怎么还能回到施城那里去?失败,他太失败了,事业的成功,真不能代表爱情成功了。严钰坐在沙发上,将双手指一并插进黑而密的头发里,只想跟这个世界隔离,能放空是最好了。“夺夺!”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识趣的来敲门,他根本就不想理睬,事实上也没有理睬,也许对方敲上一会儿,知道没有人就会离开了。可是对方的耐性显然是他没有预料的,闭了闭眼,严钰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停止办公,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