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太子妃打交道。太子妃现年二十四岁,嫁入东宫已经有七年了,膝下现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是东宫唯二两个皇孙之一,再加上娘家在朝中也受重用,所以这些年来,太子妃的地位倒是很稳固。只是最近东宫多了两个宠妃,一个是曾琼羽,另一个就是才进东宫的良娣陆凝,这让太子妃有了些许危机感,整个人都不如从前光彩亮丽。曾琼羽倒也罢了,不过是个良媛,况且曾家现下也没什么势力,可陆凝背后却是广平伯府,虽说广平伯府太子妃倒也不忌惮,可谁叫广平伯府还牵扯到三皇子和定远将军府呢,现在太子和六皇子争得正厉害,陆凝就越发得受宠。墨芜荑对此略有耳闻,甚至还听说前几日陆凝仗着自己得宠,还装病将太子从太子妃房里叫走过两次,也不怪太子妃最近脸色都不太好看。“江宁郡君既然是来找曾良媛的,那本宫也就不多留郡君了。”
寒暄了两句,太子妃就要送客了,还体贴的指了个宫女,带墨芜荑去曾琼羽那边。按理说太子和墨芜荑之间的那点恩怨,就算太子妃不是很清楚,但身为枕边人应该也有所了解,今日墨芜荑送上门来,太子妃不会这么客气才对,可偏偏从头到尾,太子妃都十分和善。这个疑问,在墨芜荑走后,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也问了一嘴。太子妃浅浅笑了一声,眼神却含了三分冰冷道:“我倒是巴不得这江宁郡君天天来看曾良媛呢!到时候看看太子还是不是见了天的往她那殿里跑!”
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忙拍了两句太子妃的马屁。太子妃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皱眉道:“行了,那曾良媛算什么,等过两年年老色衰了,也就是个不值一提的玩意儿,但是陆良娣……”说着,太子妃的眸色渐深。且说墨芜荑这边,客气的跟宫女道谢之后,就到了曾琼羽的寝宫。曾琼羽当初进东宫进得并不光彩,再加上那个时候曾家还出了事儿,所以她也不得太子待见,因此分到的宫殿也有几分偏僻。“哟,真是稀客。”
曾琼羽站在门口,却并没有让墨芜荑进去的意思。若不是墨芜荑,她母亲怎么会死,她哥哥又怎么会被贬,她又怎么会使了龌龊手段进东宫以致被太子厌弃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去找墨芜荑麻烦也就算了,墨芜荑居然还敢送上门来!“曾姐姐不请我去坐坐?”
说着,墨芜荑拿眼神扫了一眼刚刚离去,却频频回头看的太子妃宫里的宫女。曾琼羽无法,只得含恨让墨芜荑进了屋。“你还有脸来见我?你把我们家害得这么惨,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进了屋,曾琼羽对墨芜荑的仇恨就越发不加掩饰了。墨芜荑气笑了,曾家惨?那墨白音就不惨?“听说二姐姐生前对曾姐姐也不错,对你像亲妹妹似的,可她被曾家害死了,你却丝毫愧疚之意都没有,反而责怪我这个帮她伸冤的人……”墨芜荑的眼神凉幽幽的看着曾琼羽。曾琼羽一时词穷,倒是没有想到怎么反驳墨芜荑,只得没好气的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听说最近东宫的陆良娣颇为得宠……”墨芜荑还没有说完,曾琼羽就疾言厉色的打断了墨芜荑:“好你个墨五!居然敢胡乱编造天家之事!不知尊卑!来人呐,把她给我绑了,咱们到太子妃那儿去说道说道!”
说着,曾琼羽就要让人动手。“既然曾姐姐不需要我帮忙,想必太子妃或许会需要,那我直接去找太子妃好了……”说着,墨芜荑转身就走,都不等曾琼羽的反应。“等等!”
看墨芜荑走得这么干脆,曾琼羽却迟疑了,“你是来帮我的?”
“原本是觉得二姐姐的事情跟曾姐姐没关系,但是曾姐姐却因此受了无妄之灾,心里过意不去,这才特意想了法子来帮曾姐姐,谁曾想……”说着,墨芜荑叹了口气,却仍是一副要走的样子。曾琼羽赶忙上前拉住了墨芜荑,脸上也有了笑脸:“五妹妹哪里话,我不过是误会五妹妹罢了,以为五妹妹……”曾琼羽亲热地将墨芜荑拉进了屋内,又挥退了屋内的宫人,小声问道:“五妹妹,我从前对你可不错吧?你方才说的帮忙是……”曾琼羽也算是拉得下脸面了,方才还一副见到仇人的模样,这会儿却又和墨芜荑亲如姐妹了。“此时事关重大,曾姐姐可要替我保密,否则我怕回头不仅没能帮得了曾姐姐,自己还惹一身腥。”
瞧着墨芜荑小心翼翼的样子,曾琼羽反而更信了几分,赶忙点头,做了好一阵的保障。“曾姐姐可知道陆良娣是怎么进的东宫成了良娣的?”
“不就是因为广平伯府最近得太子殿下器重嘛!”
说起这个,曾琼羽就忿忿不平。说起来,要不是墨芜荑掺和一脚,她哥哥不至于丢了官,东宫的良娣该她才是!现在她又怎么会被陆凝给压了一头!“可曾姐姐就没有想过,广平伯府早就没落了,又怎么会突然之间被太子殿下重用?”
墨芜荑挑了挑眉。“你的意思,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依我看,与其说是太子殿下重用广平伯府,倒不如说是太子殿下在一个劲儿的提携他们,可好端端的,太子殿下为什么要提携一个没落的广平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