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蓦廷即将落在门上的拳头猛地顿住,松开。他原本透着内疚的眸光瞬间冷却,冷静中透出隐隐杀伐之气。向薇薇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娇娇弱弱的富家千金形象,到底是他戒心太低,还是她伪装的太好?寒蓦廷浑身森冷地转身离开,对着空气下达指令:“等我离开荥国,你们也可以撤了”。没多久,那两个影子重新回来守门。……夕颜想冲澡来着,可小腿的伤还新鲜的很,她可不像寒蓦廷那么扛痛,也怕伤口会感染,所以只浸湿了毛巾擦了擦,换好衣服就出发去机场了。她坐了当天最后一班飞机回到南音。寒蓦廷让她回清雅居的,但她没这么做,而是直接去了南音影视基地。当《胭脂》剧组的人见到她时,纷纷露出了惊讶之色。夕颜觉得奇怪,心里也不太舒服,只当大家都因为那桩子交通案件这样,便强打精神和大家打招呼。等进了影棚,她一下子明白了。正在和傅朗演对手戏的,是原来电影里的女二号,女二穿着女主的服装,说着她曾经说过的台词。再傻的人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夕颜压制着怒火走到导演面前,“尚导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让女二替我走位吧?”
尚靖被吓了一跳,马上喊卡宣布休息半小时,然后请夕颜跟她去休息室说话。进了休息室,尚靖忙解释,“电影临时换角的事,我以为夕小姐知道了,所以就没有再另行通知。”
夕颜觉得可笑,“我这个女主角被换掉了,这事我居然是全组最后一个知道的,尚导,你觉得这是一句没有另行通知就能搪塞的?没错,我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可能对电影有影响,但我并没有违约,你怎么能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就换掉我?”
尚靖也有些恼,“这事是寒总亲自定下来的,他是你的老板,更是这部电影的最大投资方,你不服气可以找他去。”
夕颜呆住,“你说这事是寒蓦廷定下来的?”
可笑,几个小时前还搂着她做运动,他怎么好意思?尚靖点点头,安慰道:“说句实在的夕颜,我觉得你资质不错,表演很有灵气,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夕颜觉得也不好闹太僵,表达一下愤怒就该适可而止,于是顺着导演的话表态:“不好意思导演,这事对我来说确实有点突然,不是针对你,就像你说的,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不打扰了。”
夕颜告辞离开,可走了没两步,一只大手猛地拉住她的手,把她拐进了另一间休息室,然后反锁门。……傅朗?夕颜大惊失色,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傅朗给她倒了杯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劲?不想见到我?”
夕颜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她摇摇头,“我们又不是真的在交往,如果换作是我,我想我也不愿被牵连其中。”
可他并不怕被牵连啊!他只是为了保护她啊!傅朗的眼里闪过挣扎,想把真相告诉她:“其实……”“傅少,我们最好还是保持距离,能不见面就别见面吧。”
反正现在电影里也没她了,那些情侣档合作也不可能开展了,刻意避免的话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傅朗的脸色很不好,欲语还休的看着夕颜,半晌,发现最终一个挽留的字也说不出口。夕颜看了眼时间:“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往前一步,傅朗忽然上前,堵住她的去路,“夕颜,你记住,将来无论什么情况下,只要你需要我,别犹豫,我随叫随到。”
夕颜怔住,仿佛被吓到了。她努力弯了弯嘴角,却没有回应傅朗的承诺。越过傅朗,她侧身出门。傅朗也转身,想要追出去,却攥起拳头,咬牙忍住。现在,他没有能力迈出那一步。等他羽翼丰满,无人可挡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再轻易放走她!……寒蓦廷刚下飞机,就接到朱森的电话:“少爷,你让我查的事查清楚了。夕小姐在M国底子很干净,除了那个在她车祸时主动分手的渣男友,没有交往密切的异性朋友。”
寒蓦廷不悦地皱皱眉:“这个,上次你不是说过了!我要知道她回国前的!”
朱森觉得这通教训来得委屈,少爷啊少爷,和夕小姐有关的事你怎么就沉不住气,听他说完啊倒是!朱森继续汇报:“出国前,夕小姐还是学生,同学关系非常简单,虽然追求者众多,但夕小姐似乎都不在意,但唯有个追她的学长,两人似乎有些青梅竹马的意思,那个学长叫齐岳。好巧不巧,现在也是一个艺人,不过十八线开外,和夕小姐也没有联系。”
靠,学生时代的初恋最讨厌了!铭记一生有木有?寒蓦廷吃醋而不自知,“把那个什么齐岳,给我调查清楚!”
他愤愤地挂断电话,想起来什么,又打回去,刚松了一口气的朱森,瞬间又一口老血堵在心头,“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寒蓦廷的声音听起来更冷,简直冷到骨髓:“夕颜的异性人际关系里,就没有个名字里带苏字的人?”
朱森认真回想:“还真没有。”
寒蓦廷没好气地挂断电话,朱森一头雾水,少爷这是哪根筋又搭错了?唉,自从认识夕小姐,向来严谨的少爷总时不时搭错筋,真是苦了他这把老骨头,嘤嘤嘤。……夕颜在回清雅居的路上,分别给公司总经理马一川和经纪人雯姐打了电话,说明人已经回来随时可以复工。马一川说正好郑骏约了他明天谈合作画展的事,到时候夕颜一起参加。雯姐说其他通告都停了,但新专辑要开始录制了,要她尽快调整状态参与制作。回到清雅居,夕颜忙进衣帽间,发现张妈并不在里面,食物和水少了大半。张妈去哪了?她没道理自己出去,那么,是寒蓦廷派人放出她来了?正疑惑着,没想到寒蓦廷的声音忽然窜进衣帽间。“张妈可被你害惨了,她有幽闭恐惧症,我让朱森派人来把她送医了。”
夕颜看着倚在门边帅气夺目的男人,愧疚地合上眼帘,“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那时非常想见你,给你惊喜。”
寒蓦廷的脸上没有表情,可眼底却泛起一层微不可见的动容:“我没怪你,张妈也没有,所以,你不必自责,以后注意就行。”
夕颜乖顺地点点头,然后扬起来看寒蓦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完要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