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肯定得受罪。而今天,为了从时谦身边逃离,她确实走了不少路。冷心半眯着眼看着黑暗中那个有些模糊的轮廓,想象着他脸上可能有的表情。那一刻,她忽然想,也许来洗澡只是借口,他其实是怕她明天出现今天步行后的后遗症,特地来给自己按摩的。可这个想法刚刚闪过脑海,她又立刻嘲笑自己异想天开。不可能的,他是时谦啊,那个没有心的时谦……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三年前,当她从那个高台上被人推下来的时候,当她感受到那个小生命渐渐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的时候,他站在台上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那种无情到骨子里的冷漠,这辈子,都不会忘。她轻巧地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腿从他的掌控之中脱离了出来。“吵醒你了?”
黑暗中,时谦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里要黯哑几分,似透着几分隐忍的情意。冷心用被子过了裹身子,提醒自己不要被他所迷惑。“三少费心了,但是我早就没有那么娇弱了……”异国他乡,一个连身份证明都没有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娇弱?三年来,她走过的路,可能比过去的二十二个年头还要多。从这一点上来说,其实冷岳宏真的没有对她太苛刻。至少在她在江城生活的那二十二年时间里,他把作为冷大小姐的体面留给了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冷心又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如果三少没有别的打算,我想要休息了。”
她说的别的打算,指的事她的身体。时谦忽然感觉有点生气,他一点也不喜欢她这样,对一切都满不在乎,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自己。如果冷心知道他心里面的想法,恐怕又要笑他虚伪了。也是,在过去那等同于被流放的三年里,他若有心,想要找她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然而从始至终,他都对她不闻不问。这一次,如果不是他被逼着娶冷情,而她又恰巧是他用惯了的“工具”,恐怕他连她这号人物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黑暗中,时谦久久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冷心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以为他是在因为自己不识抬举的推拒而生气。想了想,索性掀开了被子,像水蛇一样缠上了他。“如果三少实在想要,也不必忍着,协议我们明天再补也行……”时谦说得没错,凭她一己之力,想要从冷岳宏和秦怜月母女手里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既然他给她提供了这么一条捷径,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事到如今,她其实该庆幸他对她的身体还有兴趣。否则,以她在江城的“知名度”,连是不是能在这里立足还是个问题,更别提是去争夺了。这副身子,他想要就给他。他总有腻了她的那一天,而她,也总有获得自由的那一天。和时谦纠缠了那么多年,他的身子,冷心再熟悉不过。黑暗中,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粗嘎起来,可他依旧还在忍耐。“再继续下去,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大掌蓦地抓住她四处作乱的小手,男人的警告听起来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冷心就不准备再回头了。双手被抓,她就用腿。终于,时谦再也受不住她的撩拨,化被动为主动,把她压在了身下。“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