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暗淡。男人修长净白的手指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车门打开,命令似的口吻如潮涌般瞬息卷来……“换位置。”
从令如流的唇迹间,流露着绝对的让人服从,暖沫下了车与他调换了位置后,系上了安全带,当她刚准备起步开车,就被男人无情的拦下。“之前我说的你都听明白了?”
看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之前说了那么多,她有没有花心思去记。“封老师,你这么煞费苦心我又怎么会没听明白呢?”
她波光潋滟的眸子侧过,倏然后从男人深邃的魄眸中看出了几丝的质疑,她舔唇愁绪如麻的吹动了她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你这么看着我就是在质疑我了?行吧,你现在是要我复述一遍给你听?还是怎么着?”
“不必,开车吧。”
男人还是孤行已见,意想不到的结果总能给她晴天霹雳的效果。她沉默不语没回他话,游刃有余的将车子启动后,就照着他之前所说,来了一次,实验结果表明,事实上她很聪明,他只教了她一次,她基本上全做到了。“怎么样?我没辜负封老师您的期望吧?”
车停到了库中,兴高采烈的她开始有些洋洋得意了。封敬霆把头探出去轻扫了一眼车底的底线,蓦地回首犹如淡雅的清风,徐徐而来——“退多了重来。”
男人态度严厉,绝不因为她和他之前的关系而有所松懈和照顾,反而比做老师的还淡漠无情。“哪有退多啊?明明就很合适啊!”
她也尝试着伸出头看了一眼,无论从反光镜还是外面对她而言都恰如其分。“车的后备箱超过底线就算不合格,这是考试的规矩。”
男人淡定优雅的面容上保持着那抹正襟危坐的晦暗。“可我……现在没考试啊,而且……真要算的这么严谨,你这辆车也不合适啊,这辆是超跑,就算我要学车也应该是教练车吧?”
她很不服气,不服倒不是因为技术原因,而是封敬霆的态度令她很不满意,她喜欢的是鼓励式教学而不是威严似的,这让她很是受不了。“嗯,我已经命戚轩订购了一辆教练车,不过最快也是明天送到。”
“……”他也想的太周道了点吧?!“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教我学车啊?现在驾校很多,我随便报一个就可以啦,用不着你去考了教练证然后来教我,你不觉得这很多此一举吗?”
“不觉得。”
他不喜欢也不想让暖沫给别的教练交,现在市场上大多的教练都是男的,女的很少,不过即便是女的一个车厢内难免会有男的学员,为了不让她有机会接触更多的男性,他只能这么做。“……封敬霆,我觉得你是别有用心!”
她虽猜不到他深不可测的心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但她不傻,她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其他原因,否则他不会这么用心!“沫儿我是为你好。”
“那好,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这么煞费苦心?”
竟然为了教她,还去订购一定教练车!真是太不可思了!男人沉默,但他越是沉默,她就越觉得她所猜测的完全没粗——“你又不说话呢?”
她讨厌他的沉默!讨厌他的冷漠!更加讨厌总是要去猜测他心中所想,到头来还是徒劳无功!“封敬霆,你真的觉得我们二个人这样猜来猜去很好玩儿吗?你什么事都表现的很冷淡,是!我不可否认你这样的态度放在商场上是给敌人猜不透最好的办法,可我是你的敌人吗?你干什么总要我猜来猜去呢?”
“沫儿你误会了。”
他淡冷的嗓音里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鹰鹫的眸子也在柔和的月色下变地黯淡无光。“那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话说清楚我就不会误会了!”
她受够了猜测,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这个男人的心思永远都是难以捉摸的令人绞尽脑汁都想不透。然而,封敬霆思路清晰,他知道如果他全盘托出以暖沫的个性只会更加的怨恨他,为了不把怒气和误会加深,他别无他法,只能选择沉默……“你还是不愿意说?”
她点头,解开了安全带,“那好吧,今天我也没心情学车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欣赏良辰美景吧!”
末了,她打开了车门——大概是她怒火攻心,气急败坏了也没想到,她接下来关门的举动会深深的伤害到自己,她红酥的手指在右脚还未迈出时,倏然狠狠的将车门带过,当她的腿准备迈出后,已经来不及了,车门狠狠碾压,“碰”的一声砸中了她的脚踝!“啊——”欲哭无泪的悲痛从她歇斯底里的心扉中喊出,一阵剧烈的疼痛传入她的神经末梢,倏然后她只感觉她的腿快废了,痛不欲生间晶莹的泪珠最终还是从她红润的眼眶中夺眶而出。看着她受伤,男人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他蓦地下车将她的脚踝从车门边解救了出,刚想搬动她的腿,却听到她痛苦的哀叫——“别……疼……”她面上的泪水如泉涌般喷泄而下,倏然泪水掠过她尖锐的下颌滴落到了裙摆之上。“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他淡定优雅的面容终于不再淡定,黯然无光的面色席卷上了几丝的怒气。倏然她咬上唇,委屈的眼神楚楚可怜的凝睇着他,于心不忍下他如羽翼般的手揽过她细致光滑的双腿,倏然后暖沫孱弱的身影宛若小鸟依人般抵触在了他坚毅的怀里……她红酥的手指紧紧的揽住他的脖颈,男人淡雅的清香从身上四溢的散发出来,也不知是因为太过于亲密的关系令她忘记了疼痛,还是因为在他的怀里总能带给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才令她忘记了疼痛。——富丽堂皇的别墅正厅明亮辉煌,众目共视的电视机后,雅致的大理石带着幽幽的岩灰色,一旁的欧式壁灯工艺独特的散发着鹅黄的亮光……映衬着高档复古的茶几上一朵朵端庄秀丽的昙花,大厅内时有时无的四溢着沁人心脾的淡雅芳香。暖沫孱弱的身体被男人轻盈的放在了端庄舒适的沙发上,随着她裙底的掀起,逐渐的露现出她脚踝处红肿的微伤——“轻点,疼……”男人凉冰的指尖掠过她肤如凝脂的脚踝,红肿的伤痛当他净白的手指触碰时,从她神经末梢传来的痛楚,令她不由自主的悲喊出了声。“还知道疼,证明伤的还不算太重。”
细碎的灯光映衬着男人华贵的魄眸,倏然挑起那道浓密的剑眉紧蹙,蓦地透着郁郁寡欢之态。“……”她舔唇,心中的不快终于像是涨潮的洪水般止不住的往外喷泄,“封敬霆,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要不是你,我会受皮肉伤?”
“皮肉的痛苦远不及心里的伤。”
男人深邃的壑眸低下,温暖的灯光挥洒在他伟岸的身影上,一吐为快的心没有半点的隐藏,看着她受苦,他的心又怎么能够好过?他真希望受伤的不是暖沫,而是他,“等着。”
“你要去哪啊?”
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二人,再加上她受了伤,寂静的夜里似乎又因此而增添了几丝的凄凉,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看着那道雅人深致的身影即将从她身前掠过时,倏然她洁白的素手攥紧了男人的衣角,灯光下她灿若星辰的眸子含情凝睇着他。“你的伤不重,我去拿医药箱给你上药。”
男人风轻云淡的言语像是漫漫的朔风,倏然掠过她闭月羞花的面颊,传来缕缕松木的清香,暖沫柔荑的手指终究还是在他余音缭绕的拓音中松开,他修长的双腿刚迈,聪明机灵的lucky就精力旺盛的小跑了过来,端坐到了他的身前。“医药箱在储物室,你去拿来。”
lucky似乎是一只只听男人命令的狗,他如流水般的命令倾泄而下,lucky漂亮皮毛上的尾巴左右摇晃了下。“嗷呜——”好听的叫声发出,lucky警觉性极高的就往二楼跑去了。“没想到它这么听你的话?昨天它在我卧室调皮捣蛋的时候可没人能管的住它。”
暖沫那如盈盈秋水般的双眼看着lucky远去的身影,心中的感慨更是一层比一层深锢,甚至她都有些嫉妒封敬霆,她到底是到底不如他呢?Lucky竟然这么听他的话,为什么她说什么听就不会听从呢?“我养的自然是听我的话。”
男人一语道破,没有给她任何的猜忌和质疑,恰到好处的让她再也回应不出半句言语!——十分钟后,lucky将医药箱拿来,封敬霆伟岸的身影蹲下,修长净白的手指拿出一根棉签,消毒过后轻轻的在她红肿的伤口上擦拭着……“帮我吹一下好吗?疼……”疼痛让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那双微转的星眸像是夜空中的辰星,泪光点点的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