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行。”
慕烟想到那两个人,以后相处起来应该不会很费劲。她这个人,对周围身边的人要求没那么高。“我明天要出差,可能两到三天。”
“唔。”
慕烟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对她来说,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这在仲厉诚看来,却是不舒服的,他原本期待从她眼中看出点不舍来,但是,没有,依旧沉静的如同天边皎洁的月牙的一双慧眸。甚至连想也没想就应了他的话。他拧了拧眉,不悦的薄唇紧抿,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回到家之后两人各自回房间休息,腰腹部有些不舒服,慕烟给自己泡了一浴缸的热水,把自己除了一颗脑袋都沉浸在里面,闭上眼,贴了面膜。身上的毛孔都被打开,感受着热水在自己身边徜徉,不一会儿竟有了些睡意,身子也在慢慢往下掉。突然——“咳咳!”
慕烟一个瞌睡,身体突然滑下去,呛了一口水,咳地她肺都要咳出来了!她赶紧起身冲干净自己身上的泡沫,然后裹了浴袍出去。可曾想到,一出去,仲厉诚正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慕烟被吓了一跳,两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他真的是极喜欢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没有任何预兆的。“仲叔!”
不知道是被热水蒸的还是因为害羞,两侧的脸颊红通通的似个熟透了的石榴。仲厉诚起身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慕烟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慌乱的目光四处搜索着屋子里可以遮蔽的衣物。但显然,仲厉诚并不想成全她。“仲叔...”“我会想你。”
他猩红着眼,从她的颈间抬起头来看着她。现在还没离开,但是已经开始想了,这让他自己觉得很可笑,就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的。慕烟迷离的双眼,透着几分雾气。腹部的不适更加明显,她有不祥的预感,仔细这么算来,日子也差不多了。“仲叔...”“嗯?”
这声‘仲叔’叫的他心尖上发痒,但是慕烟的下一句话,却如一盆冰水,浇头而下。“仲叔,我的月事好像要来。”
慕烟红着脸,咬着唇去避开他火热的视线。全身都在火辣辣的燃烧,她不敢去看仲叔的眼神,紧紧闭上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重量慢慢从自己的上方消失。连仲厉诚也没料想到事情竟然会这般发展,他当然不会怀疑她是为了故意不想跟他亲近而找的借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慢慢起身,然后坐在床头。“稍微有点,不过还好!”
其实她月事来的时候,反应特别厉害。好几次在上课的时候,因为疼痛到呕吐不得不课间离场!好几次,都能痛到死去活来。仲厉诚没说什么,走了出去,接着便听到了‘咚咚’地下楼声,慕烟裹着自己在被子里,腰腹间的痛意开始明显起来,身上也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汗。她闭着眼,将自己裹地如蚕宝宝一样浑圆,一边又在强迫自己快点入睡,她希望这个夜晚快点过去,也希望疼痛快点过去。没想到这次这么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晚上晚饭的时候她还喝了一杯鲜榨的冰果汁,那个时候并无异样。等到仲厉诚端着生姜红糖水再上来的时候,慕烟已经痛的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湿了一圈的绒发。仲厉诚拧着眉,将她身子微微抱起搁置在自己身上。他没想到这么严重,怎么说来就来,而且还痛成这样,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气和血液。“慕慕?”
慕烟虚弱地睁开眼看着他,扯着嘴角冲他笑了笑,不过这个笑容太过于勉强,更显得她整个人没了生气。“以前也是这样吗?”
仲厉诚心疼地发紧。过去的这三年,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三年,也是如这般疼痛吗?而他不在她身边,她究竟是自己怎么独自撑过这段时间的?慕烟眉心蹙着,明显是不想、没力气再去跟他说话。仲厉诚突出的喉结上下吞咽着,然后将煮好的生姜红糖水喂到她嘴边:“来,喝点这个。”
慕烟听话的张嘴,这个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力气去反抗了!他一直抱着她,用被子裹牢两个人,她身上的汗液黏到他身上,而有些洁癖的仲厉诚,丝毫没有顾忌到这个。他只是一直抱着她,感受她身上一层层地出汗,用自己温热的掌心,轻轻按压在她略显冰凉的腹部。以此帮她取暖。也不知道这个晚上两个人是怎么度过的,迷迷糊糊中似乎也睡了,但是腹中的手掌一直没有离开过。慕烟清晨睁开眼的时候,痛意已经减少了很多,但是她的整个身子还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她试图翻个身,但又怕吵醒背后的人。不过仲厉诚已经慢慢睁开眼,没睡几个小时的他,满眼的红血丝。“醒了?”
慕烟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心疼地凝望着一脸疲惫的他。“对不起。”
“你做错了什么?”
他脸色平和,言语却有些严厉,“不要随随便便说对不起。”
一大早就‘教育’她,慕烟忍不住腹诽着,不过却有小小的一丝慰藉在心口荡漾开。手脚有些酸麻,她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腿脚都缠在他身上,脸腾地就红了!“我...要起床了!”
仲厉诚松开了她,不过另外一只手却钳制住不让她起来。“有去看过医生吗?”
慕烟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她摇摇头:“没。”
“今天我带你去医院看下。”
“不用了!您要出差,我也要上班,况且现在也没有那么疼了,不是,已经几乎不疼了!”
慕烟几乎是反射性地抗拒道。她不喜欢医院,尤其是自己被当做病人的时候。仲厉诚目光如炬:“然后每次都要这么折磨自己?”
“不是、不是每次都这样的......”慕烟低着头,回答地有些心虚。“穿衣服,出门。”
他习惯了的命令式口吻,从不会让别人存在质疑。慕烟没办法,只好打电话请假。上班第二天就请假,她也是硬着头皮解释请假的理由,不过所幸对方也没为难她。去的是一家中医馆,某大学附属医院,仲厉诚为这家医院捐献不少助学医疗资金,里面的领导自然都是把他当成座上客。每天去看望病痛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慕烟一个小小的经期疼痛,就足以惊动了医院的院长及各科主任。经过一系列地望闻问切的诊疗后,老中医扶了扶眼镜,望着慕烟:“唇白舌淡,脉紧微弱,寒滞胞宫,您体内子宫寒气过重,平日里切忌不能贪凉!”
一屋子的白大褂,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她身上。余光里,仲叔也紧盯着她。慕烟垂着脑袋,淡淡地、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