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深跟你说的?”
向晚声音冷淡:“那就是你了。”
“什么叫就是我了?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给人定罪呢?”
向晚并没有兴致跟他开兜圈子:“厉堇年你这样真的一点都不好,你知不知道陆之深离开曼城,家里就只剩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子?这如果出点什么事,以两个老人对这个社会的敏感度,他们能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关我什么事?”
“他们家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极冷,有一种彻骨的寒。是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向晚失笑。握着手机的指骨白了白。便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半夜的时候,感觉到身边床铺的位置下陷,她猛然醒过来,透着微薄的月色看清楚了大半夜闯进来的人,厉堇年。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看着她醒来,厉堇年也不轻手轻脚了,带着酒精的吐息喷洒在微凉的空气里。“话还没说完呢,挂什么电话?”
向晚两侧的太阳穴在隐隐地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已经差不多好了的腹部,又开始痛了!她盖上被子,重新睡下去。可是头脑越来越清醒,意识越来越清晰。因为她瘦削的背后有一双灼热的视线,像饥饿的猎豹一样,紧紧盯着她!“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厉堇年趁着酒意,一点不温柔的一把将她拽起。他明明没有醉,只是中枢神经兴奋。当然了,也是因为心里憋屈,太憋屈了!他这么做、做这些,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她?可她呢?领情了吗?还不照样是跟那个前男友亲亲我我、难分难受?!她考虑过他的感受了吗?还在这里跟他甩脸色!向晚被她这么一扯,被子滑落,穿着吊带睡衣的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与凉凉的空气接触,不禁打了个冷颤,腹部,也就更疼了!“厉堇年,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她气若游丝的。厉堇年却认为她是懒得应付他。心里的火更是蹭蹭地直往上冒,手上的力道也没轻没重的,攥住她细嫩的胳膊就往自己身上带,“怎么?跟陆家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子,你就屁颠颠地忙前忙后的跟着,到我这,就一副我舔着脸你也看不上的傲娇了是吧?”
“厉堇年,我再说一次,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你要是开不了车就睡到隔壁客房,走之前替我关上门,谢谢。”
她说着,想要挣脱他的桎梏,说是挣脱,其实根本没什么力气。他攥地很紧,紧到她感觉自己手腕上的表皮都被他磨掉了一层。“我为什么要睡到客房?这里本来不就是我的房间吗?你这旁边,本来不就应该是我的位置吗?”
闻言,向晚抬起愠怒的眸子盯着他,幽暗的光线里,只有浅白的月色,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映射地通透!她快痛死了!偏偏这个人不依不饶!厉堇年捏起她的下巴抬起,戏谑的眼神直勾勾地睨着她,“我们是不是已经很久……”啪!异常清脆响亮的巴掌,在这个静谧的夜里突兀的响起。向晚不知道自己怎么用的力气,她明明痛的就快要死掉了,可还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抬起手的那一刹那,她的脑子都是空白的,知觉一股无名火直冲心口,她克制不住,所以……厉堇年也没想到吧,没想到自己无缘无故突然被打了一耳光!“你!你是不是疯了?!”
一侧的脸颊火辣辣地痛,厉堇年怒目瞪向这个该死的女人!向晚咬唇,干燥的唇几乎快被她咬破,腹部以下的地方流淌过一片热流,她蹙眉,急忙跌跌撞撞地下床,直冲洗手间!‘嘭’地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厉堇年还坐在床上,没反应过来,他伸手准确地找到开关的位置,‘啪嗒’一声打开灯,顿时,明亮的橘色灯光洒满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而他面前的床单上,印着一大片被血浸染的红色……厉堇年:“……”他慌忙下床,走到洗手间门口:“向晚?向晚你没事吧?”
他真是该死!刚刚她的声音明明就已经有气无力的了,他却一点没在意,她那么痛苦,不想跟他废话,他一定要拉着她不让她安生!心里一片的兵荒马乱,厉堇年仍克制住,尽量用平稳的口吻道:“向晚,打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这个时候向晚会打开门才怪。厉堇年掏出手机,也不管现在是不是三更半夜,找到通讯录里面的名单,就拨打出去——向晚出来的时候,他正双手掐着腰,不安地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听到门锁松动的声音,他急忙上前来,关切询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向晚根本不想理他,生理期痛到极致会呕吐,她刚才吐的不轻,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有了,自动也就将他忽略了。只不过......皱眉看了眼床单,根本没法睡人了!然后披了件外套,朝房间外面走。厉堇年见状,一把拉住她,这次是轻柔的。“怎么不告诉我?”
向晚冷笑:“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智商告急,说到一半,哑口。她在跟他闹情绪,所以怎么会将这么私密的事情,开场白一样的说出来?!“对不起!”
他愧疚。向晚冷目:“不需要。”
“向晚……”“能不能看在我今天不舒服的份上,不要再这样纠缠不清了,我现在想好好休息,可以吗?”
“我打电话叫了医生,他在路上。”
“那麻烦你再打个电话,让他别来了吧,这种小事,用不着医生!”
然后,她打开房门,进了另一个卧室。再然后,房门被关上。漆黑的夜里,一切又归于平静。厉堇年最终也是没跟上去。两只长直的手臂无力地垂下。突然地、感觉到无比挫败!他明明很努力了,但这样的努力却一直把她推拒的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