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慈整理好情绪后就给容言打了电话过去,在响了很久后那边才接听,“许医生?”
这样冷冰冰的态度,许心慈感觉并未得到尊重,“是、容助理我想找绍棠,他在么?在打给你之前,我也打过一次他的电话,但好像被他摁掉了。”
“呃,厉总就在我旁边。”
容言有点欲言又止。许心慈皱眉,“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摁掉我电话?”
“因为……他正在用手机。”
容言不知这个算不算理由?“什么意思?”
许心慈更加疑惑不解,“他是不是在忙?”
“……是、是在忙。”
容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许心慈不傻,对方明显慢节拍的回答就说明事实并非他所言,“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找你们。”
“许医生,好像不太方便。”
容言赔笑。许心慈怒了,“有什么不方便,除非你们在女人不该去的地方。可我清楚绍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别跟我打马虎眼,快说在哪!”
容言思忖了会,就照实说道:“我们在圣安医院附近的假日酒店、总统套房,只是在许医生来之前,我有些话必须要说,现在厉总跟以前不太一样,请你见到后别太惊讶。”
许心慈想起楚琳琅跟厉夫人的话,拧着眉说:“没事,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他。”
容言:“……”总统套房内,厉绍棠正拿着手机跟木樨在视频通话,木樨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正在爱抚膝盖上的小哨子,对他却爱理不理,她不耐烦地问:“可以挂了么?”
厉绍棠单手撑着下颚,单手拿着手机,“不行,我还没看够,不能挂。”
木樨:“厉绍棠,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男人粲然一笑,“我不懂,反正我要看见你就对了。”
木樨:“就这么一直开着手机?”
“嗯,一直开着、不管任何时候都开着,反正我得看见你,看不见的话我就去找你,再也不跟你分开——”容言暗暗翻了个白眼,变傻后简直就是情话boy……木樨怕他缠着,越缠她越情绪不稳,“行了,那就开着、随便你。”
“媳妇儿,你吃饭了么?”
“吃了。”
“媳妇儿,你可以不抱那只丑狗么?”
“不可以。”
“媳妇儿,有没有人说过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神经病。”
“说神经病的样子也很可爱。”
“滚——”“让我滚的时候特别可爱。”
“厉绍棠,你太不要脸!”
“在媳妇儿面前,不需要脸。”
“……”别说木樨听不下去,连容言都快听到吐血,心想哪天等厉总恢复,若是他回忆起在这段神志不清情况下所说的话,估计也会受不了。实在太出戏。不过,由此也足以证明他是真的傻了,并非装。若是装,他根本装不到如此极致。况且,他也没必要装。厉绍棠话很多,似乎说不完,又说的一套一套的,木樨就随便敷衍,基本都是两三个字的回答,谁都看得出来她对他没兴趣。除了傻子。半个小时后,许心慈出现在总统套房门口,是容言给她开的门——容言本不想告知她关于自家主子的事,但李茂说让他多接触之前熟悉的人会对痊愈有帮助。讲真,他倒不太希望他痊愈,眼下的厉总看上去比之前开心许多。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个乐呵么?他现在就挺乐呵,像是解放了天性。可,若是他不痊愈,厉氏那么大的烂摊子谁来收拾,厉夫人就不用多说,即便是被软禁在波士顿都没安分过,还有那个才嫁进厉家不久的楚琳琅,所有野心都写在脸上——厉景彦、厉子谦、厉世昌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厉世昌那只老狐狸,即便被斩断所有权利,依旧让人觉得不能掉以轻心。看上去风平浪静了许久的厉家,背地里各方势力早就蠢蠢欲动。许心慈一走进套房就看见男人坐在沙发上,交叠着修长双腿,单手拿着手机,正笑眯眯地说话,那种笑容太耀眼,让她不禁贪婪得多看了两眼。“容助理,他……”容言公式化地笑,“不久前厉总做了脑部手术,所以眼下正处于休息阶段。许医生,请进来吧!看看厉总还认不认得你?”
这话并无其他意思,但让许心慈觉得极其不舒服——“他怎会不记得我?”
她不悦,“那是不可能的事。”
容言悄悄摸了摸鼻子,没吭声。木樨在视频那头率先看见许心慈的靠近,随即她就直接将视频挂断,惹得这边的厉绍棠极其不高兴,“诶,媳妇儿、你怎么回事?”
“媳妇儿”三个字太戳许心慈心窝子,她大概猜到他一直拿着手机是在做什么。“他是在跟那个名叫木樨的女人视频通话?”
许心慈问容言。容言挠了挠脑袋,“是,他是在跟唐太太通话。”
厉绍棠听见声音,抬眸看向声源处,眼神在女人身上打量几下,“容言,她是谁?你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许心慈感觉呼吸有点不畅,她看了眼容言,又看向将她当成陌生人的男人,“绍棠是我啊!我是许……不、我是雨桐,陆雨桐。”
“陆雨桐?”
厉绍棠剑眉皱着,他沉默了会,似乎正在努力寻找脑海中对她的印象,“抱歉,我不认识你、请你赶快离开,我媳妇儿不喜欢我跟别的女人接触,她会吃醋。”
容言心想,吃屁个醋,你媳妇儿都不屑理你。“你、你媳妇儿?”
许心慈向前两步,“是那个木樨么?”
“什么木樨?”
厉绍棠挑眉,“我不认识叫木樨的女人,我媳妇儿叫陆繁星,名字很好听,对不对?”
许心慈看向容言,只见他尴尬笑着,“容助理,你明知他认错人了,为何不阻止?那个叫木樨的女人只是长得跟陆繁星一样,她并不是——”在这种时候,容言又不好直接说破,还有就是厉总觉得那个叫木樨的女人就是陆繁星,他作为下属当然跟着老板走。他们是夫妻,是世界上最熟悉的人,他相信厉总不会认错。“你这个女人真烦,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像一只苍蝇。”
厉绍棠不耐烦道:“容言,快点让她走,我还要跟媳妇儿视频通话呢!”
本来许心慈不太相信楚琳琅跟厉夫人的话,但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她不信,他怎会变成这样?看来确实是那个叫木樨的女人趁机钻了空子,她不能让她得逞,必须做点什么阻止这件事。“绍棠——”“什么事?”
男人表情冷漠,“你不能叫我名字,我媳妇儿也会吃醋,请叫我厉先生或者厉总。”
容言:“……”有毒有毒,绝对有毒!“好吧,厉、厉总,我带你去见你媳妇儿啊!”
许心慈说。容言纳闷,她有那么好心?厉绍棠立刻露出欣喜,但很快眼神又黯淡下去,“不行,媳妇儿不让我去见她,她会生气。”
“那她为什么会生气呢?”
许心慈徐徐善诱道:“如果她是你媳妇儿,心里有你的话她怎会不想见你?你觉得这有点奇怪么?”
容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女人到底想干嘛!因为说的是自己媳妇儿的事,所以厉绍棠的神志很快被她勾了去,“为什么?”
他问完,又看向容言,再次问道:“为什么她不想见我?她可是我媳妇儿。”
看见他如此模样,许心慈只能不断自我催眠,他还未痊愈,这并非真正的他,所以不需要在意他此时说的话,不需要在意。容言耸肩,只能说:“估计她在生气吧!”
“她为什么会生气?”
厉绍棠皱眉,“我这么乖,这么疼她,她有什么好生气?”
容言认输,输得五体投地——许心慈又道:“要不我们现在去找她当面问清楚?”
她想只要让他看见那个木樨跟她丈夫在一起的情景,他大概就能暂时清醒过来。容言不清楚许心慈的用意,只能挤眉弄眼地问:“许医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心慈横了他一眼,“我这是在帮忙。”
容言心里冷笑,帮忙?这是在帮倒忙吧!“容言!”
厉绍棠突然出声。“诶,厉总您有何吩咐?”
厉绍棠径直往套房门口走,“快点去开车,我们去找媳妇儿。”
“哦,好。”
许心慈感觉胜利在望。……今天唐维亭较早从外面回来,他一进家门就说:“木樨,有点想吃烧烤,你做么?”
“可以啊!”
木樨将小哨子放到地毯上,“你去外面院子里搭炭火吧!唐糖有说要回来么?”
唐维亭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正喝着,“没有,那孩子最近学习挺拼命,我这做爸的省心不少。”
木樨进厨房捣鼓烧烤需要的材料,“这天气冷的少喝点,对胃不好。”
闻言,唐维亭真想将双手圈上她纤腰,但他怕她反感,便只能强压下心里的念头,嘴上调戏,“知道你心疼我,喝出胃病来也值了。”
“诶,你能不能别瞎说!”
木樨恁他。唐维亭被她脸上的表情弄得心猿意马,他舔舐了下唇瓣,欲言又止地问:“木、木樨,我能、我能亲你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