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明白了自己当初的错误有多离谱。他不该接近苏沐浅,不该引狼入室,不该爱上她,沦落到如此这一步,是他活该。长叹了一口气,他脸上恢复了如常的情绪,正准备抹沐浴露,浴室的门却突然被拉开了。从前感情最浓的时候,他数次邀请她一起洗澡都被拒绝,而如今,权奕琛第一反应就明白了苏沐浅此举是为了南城,而不是他权奕琛。快速的收起了微微的惊慌,权奕琛停下抹沐浴露的手,也没有任何的遮掩,眼角浮现出一抹戏虞的神色:“怎么了?看我心情不好,想鸳鸯浴取悦我?”
苏沐浅没说话,一双黑如葡萄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权奕琛。从刚进来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是很明显的,他不知道是演技太好还是怎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破绽。苏沐浅眼里的希冀,再一次沉了下去,她盯着权奕琛看了半响,正欲开口的时候,权奕琛却又冷笑出声:“还不出去?真要共浴?”
苏沐浅眼里突然的灵光一闪。是啊,权奕琛这个人最经不得撩了,她都知道。可是,如果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他还能忍得住吗?想到这里,苏沐浅虽然觉得有些无耻,但也明白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她太想知道答案了。深吸了一口气,苏沐浅唇角再度勾起淡淡的笑容,想也没想就朝权奕琛走了过去:“是啊,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惹恼了你,为了取悦你,我决定把自己献给你!”
莲蓬头里流下来的热水很快就湿透了她的衣衫,浅浅的轮廓若隐若现,虽然她竭力的想要强装镇定,可微微颤抖的手指头却还是出卖了自己。权奕琛冷眼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看穿了她的意图,他眼里一片清冷,心底里毫无涟漪。“献身可不是你这种献法!”
唇角泛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他故作淡漠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胸口。苏沐浅一怔,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却还是没有出言反驳。“你是想让我自己主动吗?”
苦涩抿唇,略微犹豫,苏沐浅的手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的扣子:“你都主动了那么多次,我主动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权奕琛是了解她,知道她害羞,还故意说出那样一些话激她,可眼下她竟然真的豁出去了,权奕琛也有些不淡定了。眼皮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躲避,而是抱着胳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苏沐浅完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权奕琛才明白她求知的决心,她咬紧唇瓣看着他,可此时此刻,除了恼羞成怒的愤懑,他眼里再无任何的旖旎。“我现在没有心情。”
他满眼的平静无波,垂下眼睑轻轻掩饰了自己的失落:“你别忘了,我是来散心的!浅浅,我不生你气了,你出去,你先出去!”
“我不出去!”
苏沐浅再也无法掩饰内心里压抑的情绪,扑上去就抱住了他,娇软的身体与他的紧贴着,哭诉道:“奕琛,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恩?”
权奕琛有苦难言,他竭力的想掰开她,她却死死的抱紧他不放,甚至不老实的轻蹭着,带起一串串的火焰。都这个时候了,权奕琛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却无法抗拒最真实的内心,他猛地掰开了她的双手,转过身去,不想她看到自己的尴尬,她却放肆的从身后抱住了他。“为什么?”
她又哭了,灼热的泪流了下来,沿着他背部的纹路不断的滑下,滴滴分明:“你明明是有感觉的,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奕琛,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说啊,你快说啊!”
女人的声音,嘶哑而哽咽,状况再度回到古镇里的小河边,权奕琛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他很想说我没有,他也意识到这样做很自欺欺人。他很想承认这一切,可是他又无法承担坦白的后果。平生第二次,他感觉到如此的无助,他感觉重生报仇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深吸了一口气,在他还未来得及开口的时候,苏沐浅却突然从正面抱住了他,她踮起脚尖,整个的身子与他紧紧相贴,她带着咸湿味的吻,辗转的覆上了他的唇。“如果你真的很想,那就别自欺欺人,奕琛,要我,你快要我!”
如此被逼无奈的开始,结束的时候,是半个小时以后,权奕琛死死的扣着苏沐浅的腰,满头大汗的从她身体里抽离出来。“满意了?”
他铁青着脸,无情的嘲讽道:“苏沐浅,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欲求不满的女人!”
苏沐浅只觉自己嘴巴发苦,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权奕琛出去之后,她哭了一会儿,才洗了澡跟着出去。淡淡的鼾声传来,权奕琛已经睡着了,他正对着窗户的方向,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这是两人敞开心扉以来,第一次他如此的淡漠。苏沐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喉咙口梗得难受,慢慢的爬了上去,从身后圈住了他的腰,小心翼翼的拿脸贴着他的背。黑暗里,权奕琛倏然睁开眼睛,身子一动未动,可他的两眼,却不断的有泪滑了下来。他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苏沐浅,他的人生已经一团烂泥,接下来,又该如何才能看到朝阳?翌日,苏沐浅醒来时,权奕琛已经不见了。房间里空无一物,若不是枕头那处的凹陷,她几乎要以为他从来不曾存在过。他跑了!他再一次逃跑了!苏沐浅失控大哭,一边哭着穿鞋子就要去找他,她几乎走遍了整个古镇,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她又去了当初的震中地带,她想去南家湾看看。当初的灾难,带给这里的人民是无穷无尽的荒芜。到处都在修路,修房子,重建家园,在这一片狼藉里,苏沐浅几乎分不清哪里才是去南家湾的路,南家湾又在哪里。她一边漫无目的的找,一边四处看着,想着能不能看到个熟人,但她很快失望了,这里的一切,她全都是陌生的。如果不是她惨痛的记忆,如果不是折磨她的噩梦,她几乎都要以为南家湾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已。苏沐浅在这里不眠不休的找了三天,三天之后,她接到了孙达琳的电话。孙达琳说:“你不是说去找权总了吗?权总已经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他回去了?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走了?联想到自己这几天来所做的一切,苏沐浅只觉得分外的可笑。万般失望万般无奈之下,她买了回海市的机票,踏上了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