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带自己来参观的时候,也说好了以后要一起看星星,再看看现在,不免有些嘲讽。玻璃花房不止在主卧室里,也在他们的心里,可想的事情多了,却没有了当初那份心境。在一起无数个夜晚,看星星的机会很多,可陪着看星星的人,却没有了。叹了口气,慢慢的起身,趴在栏杆上盯着窗外黑沉的夜色看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回去的,身后却忽然一重。熟悉的男性味道袭来,紧接着,苏沐浅整个人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给圈在了里面。“是否我不低头,你就永远都不肯服软?”
权奕琛浓重的叹了口气,扯着苏沐浅转了个面,迫使她面对着自己,接着一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如墨的视线直勾勾的注视着她,说:“浅浅,我也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倔强,当初的你不这样的,可你现在变了,真的变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女孩子爱面子,怕委屈,可是我都说服我自己对你低头了,你就不能给我个台阶下,非要与我吵到不可开交才甘心吗?”
低沉的声音,微微教训的语气,苏沐浅的鼻子,莫名就酸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该在拿到证据之前亮出底牌,可她莫名就委屈得不行。“我当初也给了你台阶,可是你没珍惜啊!权奕琛,到底是我爱面子,还是你大男子主义呢!”
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权奕琛噎了噎,语气也温软了些许:“好了好了,别难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该抛下你,不该惹你,行了吗?”
“你就只会道歉吗?”
苏沐浅鼻子抽了抽,声音哽咽,肩膀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权奕琛,我们之间明明是有感情的,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解决问题,而是任由着我们之间僵了下去吗?”
苏沐浅话音刚落,她清楚的感觉到,扶住自己肩膀的那双手,僵住了。权奕琛松开了手,微微扭转了身子背对着她,他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色下阴沉得渗人:“你就非要紧咬着那一点?非要把彼此都撕破脸皮,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才罢休吗?”
“我没有!”
苏沐浅这些天都快被坏情绪也压死了,顾不上撕破脸皮的后果,她声音尖锐,咆哮着就吼道:“权奕琛,当你对一切避而不谈的时候,你这样对我公平吗?是,你是给了我很多,你是高高在上的权家三少,你给了我名份,给了我大房子大车子,可是这样公平吗?每天我躺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甚至不确定你是谁,当你吻着我的时候,我甚至也不确定你内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是不是对我鄙夷不已,你自己说说,这种状态公平吗?”
苏沐浅两眼发红,黑亮的眼眸里噙满了泪光,她的声音同样亦是嘶哑不堪的。权奕琛不说话,他维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握在栏杆上的手不住的收紧,右手的指甲掐到了手心里,而左手不小心掐到了攀爬在栏杆上的藤蔓,涩涩的汁液在手心里浸染一朵碧色的花朵。权奕琛松手,低头看着手心里面被掐得破烂不堪的嫩叶,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一切都是你的臆想,苏沐浅,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当成另一个男人活着,你才能支撑得下去?”
这话不无嘲讽,他不但否认了一切,甚至还开始怀疑她爱他的心思。想想自己当初的奋不顾身,苏沐浅讽刺的勾了勾唇,只觉得可笑。曾经她也以为感动了许多人,如今看来,她感动的只是自己罢了。“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你的这一句否认有多么的无力。”
叹了口气,苏沐浅昂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努力将到眼眶的眼泪又憋了回去,挺直着脊背,一字一句的开口:“权奕琛,其实我也知道,纠缠到现在,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但比起糊涂一生,噩梦一生,我更想明明白白的活着,不管是喜,还是怒,我都认了!”
她单薄的背影在浅淡的月光下特别的薄弱,权奕琛微微的侧过眼眸来,看着,胸腔里油然而生一股伤感。只是到了这一步,彼此都明白,真相昭然若揭,只隔着一层肚皮了,可是,他明白她是没有证据的,他当然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忌讳什么。他何尝也不想明明白白的活着?可是他做的那些,却没法回头了!“其实我都知道了!我姐姐为何婚前失贞,婚礼前夜酒店大堂里抱着我的那个男人又是谁,这么久以来我姐姐为何那般的痛恨我,而你,为何又对我时好时坏忽冷忽热,我都猜到了!”
在权奕琛开口之前,苏沐浅抢先一步,镇定开口:“你不愿说,我也不想说,沉默,是我对这段婚姻里最大的成全!”
苏沐浅说罢,转身回房。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权奕琛仿佛听见了心脏碎裂的声音一样,他下意识的想抓住她的手,她却狠狠的甩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