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奕琛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讽刺的勾了勾唇,微微的收敛了情绪,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权天君张韵琳两人已经等着了,两人俱都向他看了过来。和从前的每一次兴师问罪一样,权天君一样都是气势汹汹的态度:“孽子,你又在给我惹麻烦。”
权奕琛只觉得可笑,不久前还说着自己是好儿子,现在看来不过是说说罢了。权奕琛没有立即开口辩解,只将幽幽的目光看向了张韵琳,张韵琳容颜依旧精致,风韵犹存的一张脸,神色冷静,气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她保持着情绪,毕竟她深刻的懂得了父子俩之间的事情她轻易不插手,要么开口就一击毙命的道理。权奕琛笑了笑,收回视线去,权天君见他如此,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孽子,你看你母亲干什么,你以为这个时候还有人帮你说话吗?”
权奕琛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眸来,定定的看向了权天君,好半响,终于开口:“父亲,请您仔细说说,我怎么让您失望了?”
“你做了什么蠢事还要让我再描述一遍吗?”
权天君狰狞着脸,沧桑的脸拧成了猪肝色,分外气愤的模样:“即使网上的新闻都已经扯掉,也改变不了你趁着妻子生病的时候找小姐的事实,但现在我们不谈女人这个问题,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下周招标的周氏,周总和他老婆一向是夫妻恩爱,最恨婚后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你好好想想这一关该怎么过去吧!”
权奕琛眸色僵了僵,神色未变,抿了抿唇:“父亲,您有什么建议?”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建议?”
权天君又是失望又是生气:“到时候你别露面了,也只有我亲自去了!”
你?你能比我好得了多少?权奕琛想笑,可明面上倒是没有笑出来,只是凉凉道:“所以我为了这个项目所做的努力,也付诸东流了是吗?”
“你这是什么话?”
权天君脸色难看得吓人:“换个人,项目赚了钱以后不还是你在受益,我的钱除了给你还能给谁?”
这可说不定!除了一点零花钱,没有股份没有分红,就连讨好老婆都要靠老本,什么都没有的权奕琛,可不敢打这种包票他没说话,而是直视着权天君的眼睛,微微的抿了抿唇,好半响,才略微强硬的语气开口:“父亲,您说过让我全权处理的!”
“可那都是在闹出这些丑事之前。”
这个儿子从未忤逆过自己,眼下却为了区区一个招标会据理力争,权天君的脸色沉了下去,满是不悦的说:“奕琛,你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权奕琛眉目轻挑,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神色依旧淡淡,气势却是逼人:“只是,网上的这些不实新闻还有待查证,这都不是真的,我因为这个在那种重要的场合不再露面,说不过去。而且您也说过的,让我放手去干的,所以,我想我需要一个锻炼的机会。”
权奕琛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可言语里都是不肯,冷眼看着这个不再顺从的儿子,权天君的不满终于到达了空前的巅峰。他不耐烦的瞅了权奕琛一眼,冷着脸提高了语调:“距离招标会还有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你说说,你还能怎么办?为了你一个所谓的锻炼的机会,就拿公司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项目去做实验吗?十几亿的项目,庞大的利润,你负得起责任吗?”
权天君语气很重,满满的都是嫌弃和不信任,权奕琛却一点都没有觉得侮辱,反而淡淡道:“父亲,请相信我。”
“我不能拿公司利益开玩笑。”
权天君铁青着脸扭过头去,看得出来,他的忍耐早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他以公司利益为重,面对着权奕琛的哀求绝不心软,他明明嘴上说着把公司交给了权奕琛,可暗地里,大事小事也都要做主。权奕琛有些无奈,打感情牌没有用,却也没有正面杠上,而是将目光放到了张韵琳的身上:“母亲,我可以与您单独谈谈吗?”
权奕琛如此开口的时候,权天君只觉得可笑,张韵琳同样也十分的意外。他们都觉得权奕琛是一时尝到了权力的甜头就不肯失去高高在上的地位,才如此卑躬屈膝的请求,权天君心底里是讽刺的,可明面上却依然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张韵琳到底不是权天君,她就是心里头再觉得嘲讽,在权天君面前,她到底还是保持了脸面:“好啊,去哪里谈?”
一分钟后,两人撇开了权天君,在空旷无人的大会议室坐了下来。“奕琛,你该不会想劝我去说服你爸爸吧?”
张韵琳压低了声音,淡笑出声。“是,我确实是这个打算。”
权奕琛抿了抿唇,抬眸望向张韵琳的方向,一本正经道:“母亲,您会帮我吗?”
张韵琳终究是忍不住,呵地一下笑了出来:“你倒是说说,你一再与我作对,我为什么要帮你?”
在此之前,张韵琳一直都是慈母形象的,就算心里再是痛恨,嘴里却什么都不肯说,如今她说出了这么句模棱两可的话,想必也真的是自以为掌握了一切,得意坏了吧!权奕琛却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母亲您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与您作对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张韵琳冷笑一声,本来就不是母子,这会儿更是顾不上什么母子情谊,冷然开口:“从一开始你就在与我作对,让你娶若曦的时候,你不肯娶,让你和苏沐浅算了,你也不肯算了,尤其是你父亲寿宴之后,你不但为你老婆跟我顶嘴,搬出去,还在公司里争取权利跟我明着干,权奕琛,这一切都是你做过的,你也真的不肯承认吗?”
出乎意料之外,权奕琛倒是笑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似的,笑得极其夸张。过了好久,他才停了下来,他慢慢的起身,在张韵琳的正对面站定,冷峻的面庞,幽如寒潭的眼神,冷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