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我做好了决定，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对门外喊道：“叫你们的头儿过来，决定我做好了。”

嘎吱。沉闷的铁门再次被推开。还是国字脸，只不过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踩到了我的决定，他问我：“做好决定了？这么快？”

“做好了。”

我点头：“我拒绝跟你合作，绝不与双面佛为伍。”

我的话音一落，他笑容渐渐凝固，煞气陡增，双目阴森，死死的盯着我。犀利，恐怖！心智稍弱的人怕已经瘫软在地。他的那双眼睛像是杀过无数人，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凶残，这双眼睛，看的我发毛。他就像是一头野兽，身上的血腥味加重了几倍。“再问一遍，做好决定了？”

他的音调变了，诡谲，带着杀气。只要我不合作，他随时可以虐杀我！但我依旧坦然抬头：“天地浩荡，正气长存，我不是英雄，但也不会助纣为虐，抱歉，双面佛的做法，我不敢苟同！我的立场已经说了。”

“嗯，很好。”

他略微点头，竟然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虽力量不足，但能保持初心，你对待双面佛的态度，上面很满意。”

把双面佛收起，他说：“有个人想见你。”

“你不杀我了？”

我有些惊讶，他什么意思？他不是双面佛的人？他不回答，只对我招了招手，示意跟他走。一个星期，我头一次踏出这间屋门。两旁也是囚室，但囚室里却豢养着大量的恶犬，甚至能听到人凄厉的惨叫声，血水就顺着地面往外流淌。“……”四个字：触目惊心！被带进了一间屋子，他让我坐下来等，自己则出去了。要见我的人会是谁？我在心里盘算着，却穷尽想法，也想不出来。我心里莫名的突突，直到房门被推开，一张俏脸出现在灯光下。那个曾经柔弱，甚至对道门一窍不懂，无事总喜欢拉着我去商场卖东西的女孩，乔然？不过此时她已经换了一副风格，一身特战服，除了没有编码之外，她的气质也与昨日截然不同。英姿飒爽，浑然天成！她的腰杆笔直，一进来，冲着我微微一笑，随即走到我身边，对我伸出手：“李沧，又见面了。”

看着她递出的手，我没接。一夜之间，身份已变。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你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底最深的疑问问出来。“我的身份……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不过，你也无须担心，这里不是双面佛的基地。”

她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去，搬过一把凳子，坐在我面前。“十号已经给你看过资料了，现在谈谈？李沧，上面确实没想到，你能顶得住压力，不过，上面给了个机会。”

我没回答，只听着。她说：“双面佛是个大麻烦，我们至今未找到他本尊，也不知他究竟是人，是佛，是魔，或者都不是？但他的脉络甚至可以压沉九州！”

这句话，我听过！“你只要相信我们，我们做的是正确的事，我保证你答应跟我们合作，你不但没事，还能万众瞩目。”

“万众瞩目？”

我冷笑着：“乔然，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用官话了？你说的这句话，双面佛的弟子也说过，刚才我可亲眼见到，你们把活人喂狗，之前也见过双面佛的人把人撕成碎片。”

她笑了笑，并不解释：“随你怎么想，但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

略做沉吟，我想了想说：“要我合作也行，你得向我保证，你们跟双面佛没有任何关系，得发誓。”

乔然一点头：“我对天发誓我和双面佛不是一条线上的，现在可以了？”

“怎么合作？”

我挑了挑眉问。她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随即，她拍了拍手，几个壮汉走了进来，给我套上了头套，和之前一样，要给我打麻醉剂，不过在我昏迷前，她说：“活下去。”

……嘶！不知过了多久，我从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清醒过来。床上？手机？那张柔软的床，我的屋子？我急忙检查了一下电话卡，竟然还是我的原来的号，而且里面储存的号码也都还在。前几天被追，我有应激反应，一坐起来，急忙凑到窗前，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但路上的警车已经不见，我急忙打开电视，又搜了一下网络信息。全部蒸发！关于我的信息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下意识的又搜了一下关于李汉镇的消息。我不觉得他的死平常。他死了的那一日我见过他，他还刻意的提醒过我关注这场车祸，一定另有原由。双面佛就在我身边，他可能是我身边的任何一人，不得不防。但我搜寻那场车祸的信息，竟发现，无论是QQ，还是百度这些，甚至连引擎中都已经无法搜到关于前几日的那场车祸。没了？网上的信息完全蒸发掉了，搜出来的车祸倒是不少，但一个星期前的面包车一案却似乎人间蒸发了一样。为什么？我眯了眯眼，随即收罗了罗盘，法器，便打算去南街口看看。入夜，街道冷清，只有微凉的风拂过我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和孤军奋战的感觉仿佛在顷刻间融入我的灵魂。凌晨三点，我总算赶到了南街口。这里的痕迹完全被抹除。取来了牛眼泪，我往眼角抹了一滴，街道空无，根本没有人影。想了想，我取来了一些招魂用的东西，沿着街道铺开，之前李汉镇的生辰已经出现在新闻上了，我特意记过，招魂不吃力。放下东西，我喊了几声：“杳杳冥冥，六九为行，上入太清，下入地鸣，由请地魂，阴兵放行！李汉镇，来！”

招魂术，对于正统相门中人来说是最低级的相术，无需费力，便可招揽魂魄。这条街又是李汉镇生前的地方，我以为没有压力。但连招了几次，街道上依旧空荡荡的，我一皱眉，急忙又请了阴兵查询，却不料几秒种后，地上出现了一行字：“冥府并无此人！”

冥界无人，凡间不寻，他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