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连忙答应秦兰的吩咐。穆云曦内心是一片感动,如果没有宫少翰的利用,即使公婆不喜自己,有这么疼爱自己的奶奶,想来自己嫁进宫家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宫奶奶又和穆云曦拉了一会儿家常,这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奶妈把小羽哲抱了过来,看着咿咿呀呀的小包子,穆云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少见的笑容。“宝宝,快来看看谁来啦?”
穆云曦抱着小包子冲着秦兰。小羽哲肉呼呼的,张来手臂作势要秦兰抱抱。“哎呀,咱们小羽哲认人了。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这个肉呼呼的小脸呀,你看这个小胳膊,胖的跟小藕节似的。”
秦兰看见重孙子高兴的合不拢嘴。“云曦啊,你看看小羽哲,吃的多好。我听佣人们说,小羽哲每天喝奶都不费劲,这爱吃的孩子就是好!云曦你也多学学你儿子,这饭啊就应该多吃一些才好。”
秦兰趁机开导穆云曦,又叫佣人去拿了小羽哲最喜欢的玩具,跟着奶妈哄着小包子玩。小羽哲看到喜欢的玩具更加开心了,伸着手就要抓,一边还呀呀呀的叫着,一屋子的人都笑的不知道多开心。今天秦兰过来说征求自己的意见,也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宫少翰那边肯定已经决定了满月酒的形式。按理说,他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肯定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场合去结交生意上可能出现的潜在客户的,但是他怎么就又想只是在自家热闹了呢?穆云曦知道,她和孩子不过是宫少翰的两枚棋子,为的是争夺家产,而现在看来,起码宫少翰对于小羽哲还是有一些感情的。那么对你呢?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又出现了。对我?曾经确定的事,又好像动摇了。难道宫少翰对我就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吗?昨天还给我泡牛奶,还道歉,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冷漠……别骗自己了,另一个声音又说道,你给自己的安慰还少吗?你忘记了自己刚生下宝宝,他就躲国外去了么?你忘记了自己曾经就是这么骗自己,等着宫少翰回来,相信一切会变好吗?你忘记了那一个个等待的孤寂难眠的夜吗?不,我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他回来的时候,连一眼都不想看我的样子,我忘不了宫少翰和宫奶奶的对话,离婚是已经确定的,我没必要再去骗自己。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才能走到离婚这一步,宫家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这对于宫家的形象是一个打击,而自己也再也不能忍受在宫家呆下去了。既然已经决定了满月酒之后就离开庄园,回到汀州小墅,那时候再跟他商量离婚的事情,离婚这个决定就不要再去更改,不要再给予宫少翰任何伤害自己的借口。至于满月酒,宫少翰这么做肯定有着他的目的,他肯定是看到现在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演戏,他也不想再在外面面前去装了而已。说白了就是不愿意让我再露在外人的面前。等着吧宫少翰,总有一天,我会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成功的出现在镜头里面,那时候我的标签肯定不是宫家的少奶奶,宫少翰的妻子,而只是我,穆云曦。“云曦,又在想什么呢?快来看小羽哲啊,他对色彩的辨识度特别强,以后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成为一个画家?”
秦兰笑着说。“宫家的孙子,大概不会成为画家吧。”
穆云曦看着小羽哲,又想到了小包子的未来,这孩子生下来就注定成为了宫家的孙子,很多事情以后大概都不能自己决定了。“画家怎么啦?咱宫家虽然走商,可也没说一定就要孩子们经商啊。看小羽哲的意愿,小羽哲长大了啊,愿意去公司锻炼锻炼,就去锻炼下,小羽哲愿意去画画去唱歌,那就随小羽哲去好了,我重孙子开心啊,比什么都强!”
秦兰认真的说出自己的观点。穆云曦望着秦兰,心里面暖暖的,在这个偌大的宫家,奶奶和小羽哲是她唯一的安慰。曾经那些夜晚,云曦以为自己会撑不过去,然而想想身后还有小羽哲和奶奶,她觉得又可以撑到看到转天的太阳。“云曦啊,那小羽哲的满月酒就这么决定了啊。”
宫奶奶说。“嗯,就这么办吧,我也不想大办酒席,大宴宾客的,孩子还小,见到生人肯定还有点陌生呢,等长大一点,再见见亲戚朋友们的也不迟。”
如果大办的话,身为小羽哲的妈妈肯定要出席,我不想以宫家少奶奶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云曦在心里说道。“我就知道云曦你通情达理,过来之前呢,我还想呢,孩子的满月酒毕竟也是个挺重要的事儿,如果排场小了,显得是不是有点寒酸,怕你觉得宫家是对小羽哲的不重视。”
“可是今儿你这么一说啊,我心里就放心啦,我就知道云曦你就不是那么浮夸的人。你说的对,咱们小羽露脸的机会还多着呢,就凭着小羽哲这个俊模样,这股子聪明劲儿,让别人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羡慕呢,哈哈……”秦兰骄傲的说。能看的出来,秦兰是真心疼爱小羽哲,也把小羽哲看做是她的骄傲。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小羽哲指望不上宫少翰,而我又人微言轻,马上要离婚,到时候碰到什么事情最起码还有奶奶给小羽哲撑腰。想到此处,穆云曦心里就踏实了。就这样,宫羽哲的满月酒终于在一家人的一致意见下选择订在了家里,虽然岳思也夫妇是一万个不同意,但是无奈决定权根本不在他们手上。虽说因此他们二人很是不痛快,但是并不影响对小孙子的喜爱,岳思雅也就首当其冲的指挥着佣人们开始忙碌了起来。这可是为宫家无可争议的长重孙办的,就算只是家宴,对内对外也依然应该表现出重视。无论出于真情还是假意,她都愿意亲自安排大小事宜,威信总是伴随着责任和行动得以展示,因此就算她忙得再焦头烂额也无损于心情的明朗。岳思雅把聚餐位置选在一个满是木质结构的中式风格的别墅里,虽说别墅整体还是以西式风格为主,但传统庆祝一定要加些稳重雍容的元素在里面才好。上好的材质而做的朱红色大门开开合合,岳思雅看着仆人们把室内原本的桌椅、陈列架之类家具搬走,大厅开阔的原貌才终于显现出来。望着光可鉴人的地板,岳思雅思量着手边还有哪些新地毯没用过,管家更是手脚麻利地直接拿到跟前来请她挑选,粗略地挑出三条后,选了那条仿若禅绕画般的羊毛地毯,这并没什么道理可言,大约只是觉得在人影晃动的宅子里,只有这毯子最为娴静柔软不声不响。空间腾出来之后总算有空间放下那张圆桌了,家里人总要有其乐融融的亲近嘛。只是听过管家报过盘子的尺寸之后,岳思雅有些犯难,对于西式餐盘空间稍嫌不够,还是另选套小一些的餐具吧,忽又灵机一动选了几套漆制的食盒来装菜品,如此一来定能节省许多空间。罗列……思考……选择,这样的过程一再重复,所谓贫穷与富庶的不同,不过是如何活与如何选的区别,未见得哪条路更幸福,只是各有各的难处罢了。宫家即便是家宴也要是最有格调的,而普通人只求融洽渡过就好,前者很难促成、后者很难定义。岳思雅自然会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人手,结果就会是最好的吗?无数事实默默地说过“并非如此”,但岳思雅从来没有妄想自己是最完美的宫家主母,她当然想,不过现在……只要能让穆云曦知道宫家的规矩跟奢华就够了,最后能在她家相形见绌的对比下落荒而逃,离开宫家就皆大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