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断宫少翰说话。“太太？我妈怎么了！”

南卿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太太已经……”小柳呜的一声一下子哭了出来。南卿疯了似地跑进了病房里，杨悦正安然地躺在床上，脸上似乎还带着微笑，但是整张脸没有一丝丝血色，就像是一张……死人的脸。几个医生护士正在旁边拔掉杨悦身上插着的管子，收起那些医疗的救助设备。“等一下！”

南卿大吼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南卿疯了似地抓住护士的手。“很抱歉，您的母亲选择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护士说道，医生也默认地点了点头。“这不可能！”

南卿几乎已经是在咆哮了，“你们一定是在骗人！你们凭什么在病人家属都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停止抢救！”

“您的母亲昨天半夜自己拔掉了点滴。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病人的癌症已经全身扩散，抢救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小柳也跑了进来。“你放屁！”

南卿用法语说着骂人的话，“什么叫意义不大？我有钱！你现在就给我马上开始继续抢救！”

南卿的眼睛已经通红，而且由于太激动，还有些向外凸出。“少爷，是太太自己做的决定，您节哀顺变。”

说完眼泪也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南卿现在真正地体会到一个词了，叫五雷轰顶，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头上阴云密布，乌云的后面有着一团团的响雷，在自己的脑袋顶上滚来滚去，最后一个接一个地炸裂开。他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因为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他仔细回想刚才医生的话，又看看眼前面如死灰的妈妈。虽然这四个月以来，他无数次梦到妈妈杨悦去世时候的情景，他一直都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梦都是假的，但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了的时候，南卿实在是无法接受。一直傻傻地站在原地。“对，对不起，是我没有照看好太太。”

小柳在旁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南卿没有理会小柳，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杨悦，她还穿着她最喜欢的白纱裙，那双白色的高跟鞋还放在床下……一切物品的摆放都跟昨天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呢？昨天晚上她还好好的，怎么会仅仅一个晚上就这么离自己而去了呢？南卿使劲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自己接了个来自助理的电话，妈妈还嘱托自己，工作重要，然后自己就出了病房去接电话，在医院的走廊自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后妈妈就……想到这里南卿真的是恨不得抽自己。为什么要跑出去接什么狗屁电话？如果早知道妈妈会出这种事，自己打死也不会离开病房，谁会想到只是一墙之隔，却已是生与死的距离。南卿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许太太早就做了这个决定。”

小柳说道。“你说什么？”

“少爷，你不觉得昨天太太的一些行为很怪吗，我觉得她像是在……预备后事。”

说完这句话小柳又噗地一声哭了。是啊，南卿也突然恍然大悟了，昨天杨悦的一系列表现确实是很怪，就像是在离开前与宫尚珏告别，对自己做出嘱咐。“请做最后的告别。”

医生说道，在南卿看来，医生现在的语气简直太冷漠了。南卿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平定着自己的情绪，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我们有多少时间？”

南请问道。“最多半个小时。”

医生回答。“好，那就麻烦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南卿现在的情绪貌似真的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医生和护士正好也都收拾完了医疗器具，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