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工作,如果吉祥婚庆公司不倒闭的话,估计这也是她的最后一份工作,她打算干到退休,那就是还有十年的时间。五十岁以后,她就不打算上班了,余下的时间是自己的人生,玩山游水也好,观光旅游也好,闭门不出也好。邵家对她没有恩情,也谈不上感恩,就是上下级关系。她也有相亲经历,大概是二十五岁之前,是在爸爸妈妈的催促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一次相亲都是尴尬与烦躁,她从来没有对任何男孩动心。随着年岁渐长,再没有担心她成剩女了,因为已经剩下了。邵老爷常常叹气,如果自己有一个孙子与主管同岁的话,非要他们喜结良缘,这主管多好啊,谁娶着了都会发财的。她精明能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井井有条。他曾经掏过白嘉玉的口气,让他去追主管,大一点没有关系的,爷爷赞成。当时白嘉玉就生气地说:“爷爷,我想娶年岁相当的老婆,不是大十来岁的老剩女。爷爷,你什么意思嘛?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大胆地去追呀,奶奶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单身干什么?再说,主管这个老剩女嫁给您根本就不吃亏,老板娘的宝座等着她呢!再说,爷爷,你的后面排着一群女人呢!多她一个没关系。”
邵老爷气得发抖,这个小畜生,你不去追她没关系,人家到时候照常嫁人,照常生儿育女,而你失去的是一块金子。知道吗?你失去了一块金子。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小心老子一拳砸死你。白嘉玉偷偷乜着他,在心里骂他是个老杂种,为了早日抱重孙子,什么都想得出来,还让咱大名鼎鼎的白嘉玉去追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处女?情何以堪!虽然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屌丝,但怎么着也比那个老剩女强一些。看到爷爷的眼光移向自己,白嘉玉恨不得马上从他的眼皮底下仓皇而逃,消失得越快越好,爷爷真是神经了,小心主管那个老处女一口吃掉他。人家是单身主义,他偏偏要给她搞一个姐弟恋。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天下女人死绝了,咱白嘉玉也不会招惹她。当然,这一切都在秘密地进行着,千万不能扰乱了主管的思维,影响了工作不好,她可是公司的顶梁柱。同情归同情,卖命归卖命,吉祥婚庆公司一时一刻都少不了主管。自从邵老爷提到这件事情后,白嘉玉见了主管就有气,认为是她给爷爷灌了迷魂汤,会不会她与爷爷有两手?爷爷现在老得不行了,为了她的前途着想,转移到下一代人头上。娶不到老婆都不会要她,不就一大学毕业生,会管理公司,将来也一定会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这么好的女人上哪儿找去?老家伙,我呸!白嘉玉的择偶对象,年轻漂亮不说,至少比自己小五岁。按照生理现象,女人小一些比较好。比方说,自己六十岁,老婆才五十五岁。甚至可以更小,现在,自己三十几岁,女孩二十岁过一点点就好。男人可以大女孩十岁,女孩绝对不可大男孩十岁,这是自然规律,适合常规。相对而言,邵蕴涵一直都是非常欣赏主管,虽然几年前爷爷也说出了他的想法,要求自己在主管面前主动一点点,这是个好姑娘,错过了你会懊悔的。邵蕴涵好歹不说,让爷爷自言自语,但他从来没有对主管冷眼旁观,也没有嫌弃她的年龄大。在邵蕴涵心里,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占据他的心,事业为主,自然而然地与主管心照不宣,常常一起加班加到深夜。主管好像只会工作,只喜欢工作,谈起来工作就喜形如色,夸夸其谈,就像是自己做了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在公司里,邵蕴涵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对主管显得温和一些。但他们从来不谈个人情感,包括邵蕴涵相亲一百多次。主管一年四季默默无闻,埋头苦干,用公司职员凌寒的话说,她是与自己的青春过不去,干不死也会累死。“爷爷说了,让你注意休息,让你不要再牺牲年休了。”
邵蕴涵抿了一口茶,轻言细语地说。主管淡淡一笑,既没有说谢谢老爷,也没有说知道。她一边整理策划书,一边计划明天的工作。当邵蕴涵发现面前一大摞策划书时,主管已经走了。既然她不休息,那就让她干吧,等年底多给她一些奖金,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人的一生可以碰到好人,她不计回报,心甘情愿地默默付出。也可以碰到竞争对手,像笑珊,她想方设法来挖墙脚,跑到自己公司门口拉单子。还有凌寒,公司对她那么好,她却想方设法算计,将本身工作做的一塌糊涂。这几个女人比起来,还是爷爷慧眼识珠,没有谁比得过主管的人品。寂寞的时候,在公司里,主管是他可以说话的人,甚至连抱怨都可以倾泻而出,满口唠叨。在家里,管家是他比较信得过的人,有着慈祥的情怀,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