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纸上的文气冲天而起,异象出现,甚至笼罩了整个南山!如此异象自然也引起了京都各方的注意。太学府。府君钟离坐在屋里,抬头望着窗外天空,面露惊讶之色。儒道异象出现?是大儒突破?还是什么传世文章出世?他催动才气,运于双眼,双眼隐约有清气闪过。紧接着,他的目光穿透屋檐,穿透层层铅云,仿佛立于高处,俯瞰京都全貌,接着快速移动,铅云在他眼底飘过,直至南山山腰。很快,他就看到了江寒面前的宣纸,宣纸上写着《陋室铭》。凝神看了片刻,钟离情不自禁的赞道:“好文章!好文章!”
纸上文字固然写得不佳,然而文字中所透的才气却高逾一丈!周围的环境不断淡化,钟府君眼里只剩下那篇《陋室铭》。此文与那篇赈灾文章相比亦不遑多让!甚至对于天下儒生而言,这篇文章还要比赈灾文章重要!因为赈灾文章对平民有用,而这篇文章却能让儒生立志明心!“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钟府君看着文章缓缓朗诵,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仿佛洪钟大吕,潮水般往四面八方涌动而去。太学府的夫子、学子刚刚起来上早课,便听到钟府君有如洪钟大吕的声音,一时间都是惊呆在原地。“这是何人之作?好文章!”
“这好像是钟府君之声!”
“难道钟府君又出新作?”
与此同时,国子监。国子监祭酒周鸿雁正于桌前看书,忽然抬头望天,目光如炬,很快也看到了江寒所书写的文章。片刻后,周鸿雁一声长叹。“我国子监失一良才!”
卫国公府。江震声站在院间,抬头望着南山方向,脸色惊疑不定:“发生了何事?竟有如此异象出现?只怕京都近来要有大事发生!”
“那方向,好像在南山?”
管家陈鹤道。“南山……锋儿寒儿,会不会与他们有关?”
卫国公微一思忖,开口道:“陈鹤,你骑我的马,到南山一探究竟!”
“是!”
陈鹤应道。宋国公府。贺连松亦在院子间看到如此儒道异象,皱了皱眉。怎么又有儒道异象出现?往常一年都未必见过一次,然而今年却连连看到。会不会与江震声那个庶子有关?“真是多事之秋!”
“去南山看看!”
不仅是国公府,就连身处深宫的夏启帝也发现了如此儒道异象。夏启帝未穿龙袍,只是穿着简单的常服,遥望天空,沉声道:“曹安,去探!”
“是!”
曹公公躬身后退。聆月宫。梳洗完毕的宁月公主微微沉吟,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却浮现出江寒的模样。会不会是他?就在京都诸公都在思索儒道异象是何人引发的时候,一匹匹马,一辆辆马车也离开京都内城,奔向南山。……南山山腰。随着江寒写出《陋室铭》,一干学子都惊呆了,哪怕是山间不识字的山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陈老伯等山民听不懂《陋室铭》是什么意思,但从学子们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出此文章必定不凡。而那位大官突然精神萎靡,只怕也与这篇文章有关!“此人之才华,只能以‘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诗有‘云想衣裳花想容’,文有赈灾策论和这篇《陋室铭》,我敢说,未来十年文坛必定都是他的身影!”
“还好他只是开窍童生,你们瞧祝府尹那副模样,倘若江寒的文位再高一些,只怕反噬不止如此!”
“幸亏我刚才没有看贬了茅屋……不过话说回来,江寒也太狠了,只因祝府尹看贬几间茅屋,便被江寒作出一篇镇国文章打击,这下子祝府尹伤得不轻啊!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众学子议论纷纷,而甄志炳、柳如玉等刚才还在幸灾乐祸的,此时也是满脸苍白。他们其实也看贬了几间破茅屋,心中存着我这样的人怎能住这种地方的想法,结果哪怕这篇《陋室铭》不是针对他们的,他们也受到了影响,文心微微动摇。不过他们也是无比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开口,否则现在就不止文心动摇这么简单了。祝府尹后悔不已,拉着女儿的手想要离开。“祝府尹,一间茅屋可值多少?”
江寒抬头,目视祝府尹,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祝府尹心中惊怒交集。江锋哈哈笑道:“府尹大人说要赔偿烧毁的茅屋,那便取白银千两赔偿吧!”
祝府尹怒视江锋,冷声道:“你就不怕老夫上朝参你们一本!”
江锋道:“我怕你奶奶!今日不赔钱休想离开!”
说罢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虎视眈眈的瞪视着祝府尹。“你难不成敢对本官动手!”
祝府尹心中怒极。祝府尹知道江锋就是个愣的,说不定还真的敢动手,若在平时,他也不怕这个愣头青,但他刚刚被镇国文章打击,如今气息萎靡,真打肯定是打不过的。祝府尹看向江寒,冷冷道:“你们可知对京兆府尹动手的后果!”
江寒却是脸色平静,语气中带着决断:“大哥,今日祝府尹不取白银千两赔偿,就别让他离开这里!”
听到江寒这句话,江锋顿时一愣,好弟弟啊,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你还真的想让我动手?这么勇的吗?江锋是愣,却不是傻,知道若真的对一名三品大官动手会是什么后果。但江寒都没怂,他怎么能怂?当下亦是拔出长剑,笑道:“姓祝的,你赔不赔?”
祝府尹更加惊怒,这对兄弟都是愣傻的不成?真敢对自己动手?千两白银他不是没有,但如今户部缺钱,前段时间陛下要众臣捐款,他推脱没钱,只捐了百两银子。若此时再拿出千两白银,让陛下知道怎么想?祝府尹看向禇云栖,喝道:“禇云栖,你竟要容忍你的学生向我勒索?”
兄弟俩是愣的,禇大儒总不是愣的吧?然而禇云栖却是笑道:“勒索?这怎么能叫勒索?一间茅屋的确不值白银千两,但江寒赋于这间茅屋《陋室铭》,将来便是名迹。烧毁名迹,赔偿白银千两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