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样,是棉子一百五十克!就是棉花里面的黑色籽,这个农村都不难找吧?“马庆仁闻言点头道:“确实能找到!“黑瘦老头接着说:“第二样是鱼鳔胶,就是鱼泡!晒干十只八只就行!这个更不难找了。”
“第三样,你听了别犯愁!鸡矢白,三到九克。这鸡矢白嘛,说明白点,就是白色的那种鸡屎!只要养了鸡的人家,就一定会有这种鸡屎。不难找不难找!”
“第四样,老葱白,要连着须,叶子去掉,但皮要留着。这个太常见了,也没什么难的!”
“真正难找的是第五样。马粪豆。就是用马粪便搓成豆状,八十克!可惜咱们这一带养牛为主,很少有村子养马的。但你们自己托人四处找找,总还是能找到养马的。讨要一点马粪来就够了!”
“第六样,黑狗豆。就是那种纯黑的黑狗拉的粪便搓成丸子。农村灰狗多见,黑狗不太好找。但我记得虎堂村就有两条纯黑狗,你可以去找找看。”
“以上六样都找齐后。鱼鳔胶、棉籽、老葱白,这三样放到一起煎水,喝掉。另外三样,鸡矢白、马粪豆、黑狗豆,这三样却不能水煎,要把专门的高粱酒倒进去,放在盆子里煮上一个时辰!”
“连续服用五到十日。十日之后,你们只管来这个村里找我周段根道谢就好了!剩下的八十块,记得一定要带来!”
糟老头说完后没再废话,赶着牛往村里回去了。马庆仁也没再耽搁,他逼着两个儿子重新抬起门板上的马保照,他自个则背起瘫痪的马保亮,气喘吁吁地回往大马村。一到村里,马庆仁一家就分头忙碌开了。找的找鱼泡,找的找棉籽。而马保晖,则被打发出去找村民们,讨要鸡矢白!鱼泡、棉籽、老葱白,这几样都不难找,也很快就找齐了。唯有马保晖,一家一家地敲着门,向村民讨要白色的鸡屎!一些胆小的村民,吓得当场就把门给关上了,惊叹道:“看吧,孟远说得一点不假,果然有传染性!马保照才刚出事,现在他弟又对粪便上瘾了!疯了!这一家人,以后真的要离得远远的才行!”
也有一些天性热情的村民,为难地解释说:“这年头割资本主义尾巴,谁敢私自养鸡?你就非得吃鸡屎吗?要是人拉的也可以,我家茅坑倒是已经满了,你全拿去都没问题!”
马保晖失望地摇摇头,表示只对白鸡屎情有独钟。当他离开村户,再前往其他家去敲门时,身后已经集结了一大群村民,兴致勃勃而又万分好奇,远远地跟着他,一看究竟。孟远正在家做着鲁班鸟,看见人们经过自家门前时,正在热火朝天地议论着:“不是专吃人粪的吗?怎么还发展到吃起动物的粪便来了?现在马庆仁一家的口味是越来越广泛了吗?”
“那怎么办?以后我们村的猪粪、牛粪,会不会全被他们家给吃光光?”
“有可能!上次孟远就说了,‘异食癖’吃什么都可能。不光人粪、鸡粪、牛粪,就连玻璃渣、煤灰、泥巴,就没有什么他们不敢吃的!”
“他们既然这么能吃,怎么不去喝农药甲胺磷呢?那个难道不是更过瘾?”
孟远一时没搞明白,马庆仁一家又发生了什么?这时,马保晖就直接走进了院子来。他也是听人说孟远的母亲吴月娥好像偷偷在家里养着两只母鸡,所以就硬着头皮来找孟远了!马保晖开门见山地问道:“孟远,你们家有白鸡屎吗?能不能给我一些,越多越好!”
听到这话,孟远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现在,就连他都开始不得不怀疑,马庆仁一家是不是真的患上“异食癖”了!难道是因为上次马保照捉弄他不成,自己反倒摔倒在粪堆里,从那之后就吃上瘾了?而且还带动全家都有了这特殊爱好?不过,对于这一家子禽兽,孟远是抱有警惕的。这是个割资本主义尾巴之风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年代。万一自己找了鸡屎给他,他却以此作为证据,反手就举报孟远家里私养母鸡,孟远找谁说理去?想到这,孟远直接拒绝道:“你们有病就得上医院去治,别满村子跑着找粪吃!好像谁都欠着你们家粪似的!”
马保晖很不满孟远的语气。可是为了宝贵的鸡屎,他只能放低姿态了!他灰败着脸说:“医院要是能治,我还上你这来讨要白鸡屎干吗?”
身后的村民顿时就炸锅了:“听!果然是!连医院都治不好他们一家的怪癖,只能全村到处找粪吃了!”
正说着,突然!孟远家的后屋深处,传来了母鸡生蛋之后“咯咯咯”的大叫声!没办法,被人看出来家里确实养了鸡了!马保晖闻声,双眼顿时放出了光来。就如同发现了宝藏的踪迹,马保晖甩开孟远,直接就往孟远家的后屋,母鸡的方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