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顿时没了气,本就是没什么主见的人,孝顺的很,哪敢多说一句。林敏泪水“吧嗒”落了下来,那手里紧握着的钱,颤巍巍的给递了上去,老妇冷哼一声,就要去接。林沫沫却是一把给推了回去,她这性子本就是柔弱的,不给逼急,不会跟人吵架脸红,一般见识的,这实在是欺人太甚。气呼呼道:“这钱是我给我姑用来治病的,不是用来还债的。”
老妇人脸一下沉了下来,“哎,你这小姑娘,我们自家事情哪用你来管”,却是对着林敏道:“老大媳妇,赶紧的,你要有点良心,替家里想想,就把钱给我。”
林敏轻拍下护在她身前的林沫沫肩膀,语气悲冷道:“沫沫,算了,你姑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就先给家里还债吧,到时等宽裕了,再好好治疗下。”
“姑!”
林沫沫急了,“这病哪能缓,有病就趁早治疗,这样才能好,一直拖着可是要严重起来的。”
“我知道,沫沫,咱下次……”叶泽站一边,看不下去了,他是知道林沫沫的性格的,肯定是不会接受他钱物的,不然,这大学几年,家里也不会是这般清贫。想想何苦呢!出声道:“姑,家里头欠了多少债啊?”
林敏怔了下,不知这突然问起要干嘛,也没多想,便道:“怎么得有八九百了。”
叶泽也不多说,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拉开拉链,取出厚厚两沓,在除了林沫沫外,其他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交到了林敏手中。乖乖!这两沓怎么得有两三千了吧?他们这一年到头地里头累死累活,也就能挣个两三百,这……这得十几年才能赚这么多钱啊。关键不止于此,刚看到那拉开的包里,鼓鼓囊囊,里头还有不少啊,看这数量,都得上万了。这什么概念?万元户啊!看叶泽的眼神都是变了,这谁能出个门,包里装个上万块钱的?也不怕给抢了?这钱叶泽是京城出发时,让盛伟给准备的,这年头不像后世,一个手机就能出门了,银行少之又少,这要去取点钱那太费事了。所以,一劳永逸,兜里多装些钱,省的到时遇事太麻烦。林敏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拿手里的钱直‘烫手’,活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呐,惊得给推了回来,“小叶啊,这……这钱,姑可不能要,太多了!”
一旁老妇顿时急了,要不顾着旁人,就要骂人了,这人真是傻掉了?人给你送钱还不要?忙说道:“老大媳妇,你侄女男友给你送钱,让你治病,这是好意啊,孝顺你呢,怎么还不收呢?赶紧的,钱收好,别负了小辈一番好意。”
眼睛是火热的瞧着她手里的那两沓花绿票子,直把当自个的了。“妈……这人小叶他还学生呢,我这……”林敏为难道。“姑,你拿着吧,他不差这钱!”
林沫沫这会也不再矫情,可不能让老姑就这么回去,还是治病要紧。至于叶泽的钱,到时工作有工资了,慢慢还就是。叶泽也说道:“姑,您就收着吧!”
为了让她放心,又道:“我在京城那边做点小生意,还是能赚点钱的!”
“姑,你收好,听叶泽的!”
林沫沫给帮着把钱放进她兜里,不然一会又要被人给拿走了。感激的对着有了钱,什么都好说了,问询了医生,说这肺病其实也不用住院,回家治疗就行,吃药定期来检查,就这么的,配了药办理了出院手续就回去了。这老姑的家也是下面屯子里,跟沫沫家屯子隔的也不远,叶泽开着车,人有些多,后面四人坐的有些挤,往回屯的路上行驶。先前那眼不是眼,一脸不耐烦的年轻女人,刚几人通话,叶泽知道了,名叫张丽,是那边家里最小的女儿,还没结婚,倒是有些诧异,25岁,这在后世倒也不急,不过按这年代男女结婚时间,可是老姑娘,‘剩女’了。论模样、身材可是不差,除了脾气臭了点,这会坐后座,左瞧瞧右摸摸,别说坐了,这种四轮的小汽车都是头次见。稀罕的不行!忍不住问道:“那个,叶……叶老板,这车是你的?”
叶泽开着车,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对这称呼,不由好笑,轻点头。“这得多少钱啊?”
张丽眨着双大眼睛,一脸好奇。“三十万不到!”
叶泽随口一句。“啥?!”
后座四人都是惊呼,张丽直以为自己耳朵停差了,“三……三十万!”
这天文数字般的金额,狠狠震撼了自身对于金钱概念的最大认知。却是愈发好奇起来,“那个,叶……叶老……”叶泽一笑,“那个,你比我大几岁。叫我叶泽就行。”
“哦!”
张丽怔了下,“那个,叶……叶泽,我听我嫂子说,你不是学生嘛?怎么能有这么多钱买车子?”
叶泽道:“京城那边做点生意,赚了点,呵呵!”
含糊一句,也没多说。让得张丽却是好奇心更起,这话说的太伤人,什么叫赚了一点?这随随便便就是带个万把在身,买个车子都是三十来万,这得赚了多少钱,才敢这么造啊。一路上旁敲侧击的,叶泽都是含糊回应,到了地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态度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没别的,就是钱使然。北方农村的房屋格局都一个样,也是个大院落,黄泥土坯,进了院里,坐北朝南排列的几间茅草芦杆盖的屋棚,黄泥打的墙面。这夏日炎炎,干燥的很,风一吹,带起一阵阵黄尘,直模糊眼睛。进了正堂,灶台、火炕、几张桌椅,光线有些昏暗,几人帮着把林敏给扶到炕上,那老妇则忙着做起午饭来,刚从县城回时,叶泽给买了不少吃食,鸡鸭鱼肉都有。叶泽掏了根烟给一老汉,是林敏的老丈人,可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