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试探的时候，秦破还是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要是她没这么腹黑，脾气好点的话，自己倒是能勉为其难娶她做老婆。嗯，就这么定了。师姐程嫊也不错，但是她整个人冷冰冰的，北辰落月虽然腹黑，但起码会笑。单论长相，两个人半斤八两，要是论身材嘛，北辰落月自然完胜。正在秦破想入非非的时候，北辰落月忽然开口道：“我好看吗？”

秦破下意识地道：“嗯，好看。”

他回答的很认真。北辰落月没睁开眼，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之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秦破也闭着眼，不过他没有睡，而是在享受着此刻的宁静。不知过了多久，北辰落月开口道：“你该走了。”

她睁开眼，嘴角仍旧带着一丝笑意。秦破坐起身道：“那你照顾好自己，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北辰落月背对着他躺着，一直到秦破准备开门离开时，她都没有转过身。“你刚才抱了我，可没经过我同意。”

她忽然开口道。秦破的脸色僵了僵，道：“气氛都烘到这了，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北辰落月仍旧没有转身，道：“好，扯平。”

秦破关门离开的瞬间，北辰落月睁开了眼镜。然后，她又闭上眼睛，笑意更甚。……秦破从刑狱司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其中，有一个老熟人。“秦兄。”

柳山南迎上前笑道。“柳兄。”

秦破打了招呼，又跟着柳山南认了一遍在场的人。除了柳山南之外，剩下的两个暗卫都是姚忌的人。其中一个叫履尾，留着山羊胡，看起来老成持重，不过才三十不到。另一个叫梁箕，稍微年轻点，长得文质彬彬。络敏手底下的人，为了前途肯定是不会帮秦破查案的。只是柳山南不一样，他是如今的命部少数几个有实力的人之一，络敏自然不能不用。至于履尾和宗箕，本就是姚忌的心腹，有姚忌的打点，二人自然会尽心尽力地配合。秦破向来不喜欢做无准备之事，为了增加团队的效率和协作性，他决定先请三人去……喝花酒。“柳兄，这炎京城，最有名的青楼是哪一个？”

“这……应当是蓝玉楼。”

柳山南也不确定，毕竟不太出入这些场所。履尾倒是一脸深沉地道：“说起这个，柳大人还是不如我们哥俩。”

“炎京城的青楼，分为官营和私营。”

“若说官营，最好的还是礼乐监，里面的女子个个色艺双绝，且多是犯官妻女家眷。”

“私营嘛，最好的当属蓝玉楼和怡春院，这两家姑娘都不错，而且多数姑娘都有拿得出手的才艺，或琴棋，或书画，诗词歌赋也是精通的。”

秦破微微一愣，竖起了大拇指道：“这就叫做专业。”

“履尾兄弟，你们天部的人，难道还调查青楼？”

履尾笑了笑道：“秦少监，我们天部暗卫可是行走在黑暗里的秘谍。”

“莫说这炎京城，就算是万里外的北方诸部和万灵国，我都能带你找到最好的青楼。”

秦破一笑，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半小时后，礼乐监。来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有官方背景，在这谈话消遣都会更加安全。履尾和梁箕一看就是常客，来的时候轻车熟路，直接各自叫了一个姑娘。从姑娘们哀怨的表情来看，这二位绝对是常客，甚至就是老相好。当然，秦破和柳山南身边也各自有一个姑娘。秦破身边的姑娘叫琼芳，生的也算明眸皓齿，颇有几分姿色。当然，秦破可不是什么非常拘谨的人，时不时给姑娘弄了个大红脸。履尾和梁箕见他一副花丛老手的模样，也是哈哈大笑，几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吹牛，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推杯换盏之后，几人把姑娘打发走，秦破开始逐渐步入正题。“这次的案子非常棘手，能得几位相助，也算是秦某的荣幸。”

“秦少监客气了，咱们身为神策卫，本来也是为陛下分忧。”

“对，应该是秦少监年轻有为，我等能与之共事算是荣幸。”

相比之下，柳山南则是沉稳含蓄的多，履尾和梁箕的确是老油条。不过，这也难怪，这二人都是在敌国潜伏多年的秘谍。刚才喝酒吹牛的时候，二人就讲述了自己的过往。神策卫天部，历来都是在暗处为大炎皇帝收集情报。他们都是从小被训练，成材率极低，长期处于不安和焦虑中，早就已经麻木。能挨过漫长的训练期，好不容易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是接踵而来的就是潜伏任务。有的任务时间段，或许几个月一年就能回来。但有的任务时间长，三年五载都不一定回得来。如同梁箕，就是刚在南梁那边潜伏了四年，去年才回到炎京城。如果说他们能有什么爱好，大概也就是在青楼找个姑娘谈谈心事，而这种时候又不能说的太多。所以除了和姑娘一起出出汗之外，能说的大概也只有故事了。说到这，梁箕也是叹了口气道：“咱们暗卫，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

“过个几年，我也打算退居下来养老，带带新人训练算了。”

履尾道：“别说你了，能在暗卫干那么久的，除了那几位老人之外，就没别人了。”

“说起来，少府司的大师姐织女大人，如今仍然在我们天部。”

秦破微微一顿，道：“大师姐是天部的人？”

“对，秦兄难道还不知道？”

“说来惭愧，我入门时间尚短，还没有全部见过几位师兄师姐。”

“织女大人本来就是我们天部的人，只不过她因为资质极佳，才被惊鲵老人收为弟子。”

“之后，织女大人并没有离开天部。”

秦破本来还想着见一见这位大师姐，但人不在也就没办法了。对了，程嫊不是提前一步来京城了吗，自己该去哪找他？说到这，秦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少府司始建于大炎太祖时期，也算是全国性的事业单位了，来到炎京城，肯定也有少府司衙门。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案子，秦兄为何如此笃定真凶不是北辰落月？”

柳山南忽然问道。秦破咳嗽了一声，道：“我已经亲自盘问过北辰落月，她不像是凶手。”

履尾愣了愣道：“秦兄，听闻你是和北辰落月一起来的炎京，难道你们？”

说完后，他还和梁箕对视一眼，笑了起来。秦破汗颜道：“其实，这女人虽然暴力，但是我相信她应该不是凶手。”

梁箕说道：“北辰落月，在炎京城也算是无人不知。”

“她自小就是女帝的宫女，与女帝一同长大。”

“但是因为她超强的修炼天赋，只是观看女帝修炼，就入了体术品阶。”

“之后又被皇宫体术第一强者仇总管收为弟子，这才造就了今日的北辰落月。”

秦破道：“她的这位师父仇总管是什么人？”

履尾接着道：“仇总管是皇宫之内的内廷大总管，也是伺候过三位先帝的人物，而且他修为极高，多年来也一直帮着神策卫训练新人。”

“如同我和梁箕，都曾经在仇总管的手底下挨过鞭子。”

柳山南这时候也道：“不错，我也是在仇总管手底下练过的。”

说到这里，秦破还是道：“几位，这案子的情况恐怕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先把基本脉线索清楚。”

于是，众人商定，秦破先去查验尸身和勘查现场，而履尾和梁箕则去查证目击证人线索。至于柳山南，则是去查当晚所有炎京城内七品高手的动向。他们一致认为，只有体术七品高手才能无声无息地做这件事。众人分头后，秦破没有急着查案，反而是前往炎京城的少府司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