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工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钱,足有三四万,忽觉有些烫手,“容小姐,那容家的人也不通知了,要不宋首长那……”“我说的偷偷办,不让任何人知道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容浅夏忽然提高了声音,眼神也有些冷厉。容浅夏的心情不好,有脾气护工也能理解,因此点了点头,只是接过一半钱,“这些就够了。”
“剩下的,就当这段时间的辛苦费吧,你也累了。”
容浅夏说完,转身出了病房。既然苏云逝去的消息不能曝光,该做的还是得做。路上她接到宋冷戈的电话,说是疗养院已经找到了。这是昨晚在医院里商量的事情,宋冷戈知道后倒是一口气答应,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用了,没事我就先挂了。”
容浅夏说完,不等宋冷戈说其他,直接挂了电话。车内是安静了,可容浅夏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怎么到了公司她都不清楚,早会更是开的一塌糊涂,李山在旁边提醒了好几次。“不好意思。”
容浅夏感到抱歉,而后柔声说道:“我先休息十分钟吧。”
李山点头,容浅夏现在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强行支撑下去,“那行,我让后面的会议延迟十五分钟。”
容浅夏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顺手给侦探打了个电话。优盘的事情,还得处理,交给谁她都不放心,这个侦探虽然有些不靠谱,但花钱办事,嘴巴还是很紧的。下午,忙了一天,容浅夏没敢休息,直接和护工联系。一整天,脑子都不敢去想这事儿,签字方面都是自己全权委托,听起来虽是有些悲哀,但想来苏云是能够理解自己的。天上飘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她一身黑衣黑裤,走在最前面。路上有些泞泥,好几次险些摔倒。护工要帮忙,也被容浅夏拒绝。一切从简,没有任何形势。因为没有什么亲属参加,当天黄昏六点半,人便入土为安。很多流程都是之前已经敲定好的,容浅夏抱着苏云的骨灰,已经没了温度。护工有些替容浅夏不满,在后面低声说着;“这个宋首长也是的,容小姐你也别怪我,我给他打电话,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挂了……”护工还在后面絮絮叨叨,容浅夏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几个关键字,后面说的什么,压根一句都没听到。宋冷戈是知道母亲病危的,可惜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用心寒也形容似乎有些夸张反倒是有几分释然,这样挺好的,不来,她也没有什么压力负担。“王妈,你别说了,他工作忙,你也不是不知道。”
容浅夏浅浅一句话,结束了护工的唠叨。护工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宋冷戈这事做的太不厚道了,有什么比家里的丧事还重要。亲自看着苏云入土,容浅夏全程冷眼而冷静,不远处也有一家丧事,哀嚎声这边都能听到。“走吧。”
她稍稍弯腰,对着母亲的遗像,稍稍敬礼,便再也没有回头。伤心,是必然的,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公司。公司值班保安看到容浅夏回来,也以为只是有东西忘记了,也没在意,可过了一两个小时,见办公室的灯还是开着的,就有些担心了。容浅夏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情绪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工作果真是能够麻痹一切,让自己忘掉这些。“我没事,今晚可能要加班,就睡在这边了,您不用操心。”
容浅夏面沉入水,淡淡说道。她的决定,保安也无法干涉,心里只是暗暗佩服,新上任的总裁虽然年纪轻轻,但着实拼的很。在一堆文件面前,容浅夏压根没有这个资格喊累,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宋冷戈的电话到底还是来了。她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便没有接。很快,便是随之而来的短信,宋冷戈去了医院,发现自己和苏云都已经不再医院了。 容浅夏简单回了一条:一切平安。没了音讯,容浅夏也松了一口气,看着窗外世界华灯初上,容浅夏也起身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发现有些饿了。定了一个外卖,之后的时间还长着呢。“进来,放在那边就行了。”
容浅夏起先还以为是送外面的,头也不抬,直接说道。过了几秒,容浅夏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了,猛地抬头,就看到宋冷戈已经走到自己跟前来了。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笔也是戛然而止,有些心虚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同时,她也跟着起身,眼里没有半点笑意,就那样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怎么,这辈子都不打算看到我了?”
宋冷戈身上的军装微润,外面下着雨,他并没有打伞,就连耳边的碎发上,似乎还有些盈盈水光。僵硬而笔挺的身影如雕塑般立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容浅夏微微皱眉,她很反感宋冷戈这种发酸故意刺激别人的语调,即使她没有这个想法,也是想顺着他的话承认算了。“你别乱想,还是说,这么大晚上的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的?”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外卖无疑了。她大步走过去,宋冷戈拉住了她的臂膀,容浅夏无奈,“是外卖,我饿了。”
宋冷戈亲自去拿,搁在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的在这深夜里,竟给人一种暖心的感觉。她是真的饿了,坐下来就开吃。见宋冷戈还站在那里,她放下了筷子,问他;“要不要吃点。”
宋冷戈不答,容浅夏也不吭声了,本来就只是点了自己一个人的。没有丝毫的避讳,当着宋冷戈的面,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味道在这个时候已经变的不是那么重要了。“今天下午我有事,所以没有及时过来,妈妈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