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这四人虽然都是文士打扮,但气质各不相同。有人彬彬有礼,有人小心翼翼,也有镇定自若,更有人嚣张跋扈。吕布看他们如此表现,不禁笑了,不愧是被荀攸称为大才的人,果然有性格。“小民拜见刺史大人!”
四人在抱拳行礼,但无一例外,没有一个跪下来。以这个时代的规矩,普通平民百姓见了官,特别是吕布这种大官都要跪下行大礼。可眼前四却根本没有这个打算,这显得他们傲慢无礼,又或者说天真无知。张辽张绣等人见此,心中颇为不满,不知道为何荀攸如此推崇他们。吕布并不生气,他大手一抬:“诸位有礼,我听公达说你们都是当世大才,有定国安邦之能,扫平天下之志,不知公达所言可真?”
话音刚落,衣着华贵之人便眉头轻皱,似是对这番话有所不满。吕布观察极为细致,他很快就把此人的神态记在心中,但是没有说出来。荀攸出列道:“主公所言极是,属下所找之人都是大才!”
他逐一为吕布介绍,衣着华贵那位姓荀名彧,字文若,是他的叔父。虽然荀攸年纪要比荀彧大,但以辈分而论他反倒是荀彧侄子。穿蓝色长袍那位举止文雅,名叫陈群,字长文,出身颍川陈氏,乃名门望族之后。相对于这两位,另外两人举止略显些无礼,而且衣着打扮也颇为寒酸。不过荀攸一样郑重地介绍他们,走在前面的名叫郭嘉,字奉孝,后面那位乃戏志才。一轮介绍下来,吕布总算分清楚四人谁是谁。荀彧与陈群不愧出身名门望族,其优雅的气质和打扮远胜郭嘉与戏志才。“四位先生既是当世大才,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不如你们便留在晋阳,为我效力,我吕布必定重用!”
吕布不多废话,直表心意。“刺史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然我只为明主效力,至于大人是否明主,还尚待考究。”
戏志才毫不客气质疑吕布主,他也不怕得罪在场众人。吕布麾下文臣武将,无不露出震惊之色,在并州敢这么和吕布说话的,戏志才是第一位!郝萌忍无可忍,叱责道:“大胆戏志才,竟敢如此跟我家主公说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猖狂!”
戏志才引起众怒,陈群赶紧道歉:“诸位莫要生气,我这位朋友并非有意而为之,他天性如此,还望诸位见谅!”
陈群在这边道歉,戏志才反而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完全不把众人的愤怒当作一回事。他这幅欠打的样子,更是让大家恨得牙痒痒。不仅郝萌,就连宋宪,魏续和曹性等人,也忍不住出来大声指责,让戏志才道歉。有意思的是骂戏志才的人越多,他反而越镇定,眼睛不断打量吕布,完全不在乎旁人看法。吕布对戏志才不是很了解,因为在前世的历史书里描写不多,相对于郭嘉荀彧和陈群,他的名气要小上许多。但这四人里名气最小的那个,反而是最狂的那个。看着下面众人吵成一团,吕布干脆大手一挥:“够了,你们都退下去!”
“可是主公,此人太过狂妄,要是不给他一些教训,他不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郝萌咬了咬牙,不打算放过戏志才。“郝萌,我若是这么容易生气,那我早被气死了,你先退回去。”
“是……主公。”
郝萌见吕布不气,他只好作罢。其实吕布在战场上八面威风,但私下一向很随和,大家深知他的性格,吕布不生气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反倒荀彧四人,见吕布面对目中无人的戏志才一点不气,他们都有些诧异。他们原以为吕布会当众大怒,要出手教训戏志才,然他的表现完全是截然相反。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郭嘉主动问道:“志才无礼,为何大人不动怒,难道不觉得他刚才这番话过分吗?”
“志才不过质疑我是否明主,有何过分,我与他素不相识,若他第一次见我便阿谀奉承,我反倒不喜欢他。”
吕布需要的是能人,不是会拍马屁的人。如果你有真本事,脾气性格差点无所谓,毕竟这世上哪有完美之人。想要成大事者,就必须要有容人肚量。戏志才闻言,非常高兴,他抱拳道歉:“大人果真有容人之量,我刚才其实只是想试探大人器量,还请大人恕罪!”
“不过小小试探,又何罪之有,我不会放在心上。”
吕布的大度获得了四人好感。戏志才更是得意地看着郭嘉,荀彧和陈群。原来他们在见吕布前戏志才就提议试探吕布,由他装作傲慢的样子惹起众怒。若吕布动怒,那他们便告辞离去,不再为其效力。若吕布不怒,那就反之亦然,说明吕布尚且可以考虑。戏志才的提议得到郭嘉赞成,荀彧倒没所谓,但陈群却大同意,认为此举实属无力。最终陈群拗不过戏志才和郭嘉,只能点头同意,所以才会上演刚才一幕,实际上戏志才并非傲慢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