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万精锐幽州骑兵,是公孙瓒最后底牌,如今他全部拿出来,便是要与吕布做决一死战。狂风呼啸,北风凌冽。公孙瓒花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逐鹿,当他们来到逐鹿之时,已经入夜。一切都如他所料,逐鹿没有碰到吕布人马,看来吕布逃得比他想象中还快。公孙瓒大军驻扎在城内休息,他带着田楷与邹丹前去县衙,发现县令竟然还在。当地县令名叫云飞,他看到公孙瓒到来后,哭着出来迎接。“下官云飞,参见刺史大人,下官可总算把大人盼来了!”
云飞下跪参拜,双眼泛起泪光。公孙瓒将他扶起,他对云飞还算有些印象。此人年过四十,颇有能力,为人正直清廉,所以才让他当逐鹿县令。“辛苦了,如今我军到来,你不必再担忧,对了,你可知并州军动向?”
公孙瓒问道。“回大人,在十多日前吕布亲率兵马攻下此地,并占据了县衙,将我关押起来。”
“他没有为难你吗?”
“也算不上为难吧,他只是将县衙的官差都关了起来,不知为何,今天他又突然带兵离去,连一个士兵的不曾留下。”
“他在离开前放了你?”
公孙瓒疑惑道。“并非如此,是当地百姓得知吕布离去后才放我出来,我也十分疑惑,不知吕布为何走得如此匆忙,连城池也不要了。”
云飞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公孙瓒。公孙瓒不禁大笑:“哈哈哈哈,他中了我计谋,当然急着逃跑,你说他们今天离去,说明我们已经相距很近,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是在中午时走,百姓说他们走时十分慌张,仿佛已经打了败仗,我听此便知刺史大人击退了他们!”
云飞激动万分,他认为是公孙瓒他们打了胜仗,故吕布才慌张逃跑。公孙瓒喜上眉梢,吕布是在今天中午走的,那他们相距应该不到数十里。如果他率兵连夜追赶,说不定可以在明日早上前追到吕布兵马。一想到如此,公孙瓒便兴奋不已,他下令道:“田楷邹丹!”
“末将在,主公有何吩咐?”
“我命你们带领士兵埋锅造反,休息一个时辰后我们继续追击吕布!”
公孙瓒此言一出,邹丹脸露兴奋。田楷表现却恰恰相反,他不解道:“主公为何要在晚上追击敌人?”
“吕布在中午离开,说明我们相距不远,若我率兵追赶,说不定能在明日早上前追上,如此良机我岂能错过!”
“主公说得极对,要是追上吕布,我一定要亲自拿下他的人头献给主公!”
邹丹举双手赞成,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斩吕布于马下的样子。田楷轻皱眉头,他持反对意见:“属下认为不妥,夜间行军过于危险,要是吕布在途中埋伏,我军如何应对?”
“田将军勿要担忧,我这一路上都在夜里赶路,未曾出过差错,如今吕布已被吓破胆,一心想要返回并州,哪里还敢留下伏兵与我一战。”
公孙瓒不以为意,他认为吕布已经没有战意了。现在胜利的天平完全偏向他们,要是他不乘胜追击,那就是大大的蠢货。“可是主公……”田楷还想劝说,但他见公孙瓒脸现不满,他非常识趣地住嘴。“好了,你们回去吃饭休息,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找我。”
“是,属下领命!”
田楷与邹丹抱拳离去。待走出县衙后,田楷叹息一声:“唉,主公一意孤行,要是今晚出事该如何是好,邹丹,你刚才为何不劝说?”
“田将军,你胆子还真小,正如主公所言,如今吕布哪里还敢与我军一战,他现在只顾着逃回并州了。”
邹丹脸现一丝轻蔑之色,他觉得田楷太胆小,老是疑神疑鬼,总觉得敌人会埋伏。可以如今形势,吕布连逃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空设下伏兵,田楷这不是庸人自扰吗。田楷见邹丹也是如此,他便不再多说,只能祈祷真如公孙瓒所说,吕布没有设下埋伏。一个时辰后,士兵已经吃过晚饭,体力得到短暂恢复。公孙瓒当即领兵出城,继续往西北方追去,他决定要在天亮前追上吕布大部队。夜间行军,几乎人人手持火把。从天空往下看去,幽州军如同一条火龙从逐鹿飞跃而出。然而晚上视野模糊,纵使有火把照明,仍然难以看清道路。公孙瓒麾行进速度十分缓慢,与白天相比完全是龟速。众人走了一个多时辰,已经离开逐鹿好一段距离。他们将要进入一座树林,树林里树木茂盛,湿气严重。尚未进去,田楷便感受到一股阴凉之气从里面散发出来,令他不寒而栗。“主公,夜间进入树林乃兵家大忌,我军不如在树林外修整一晚,明日再赶路。”
田楷拍马上前,对公孙瓒劝说道。看着眼前树林,公孙瓒也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但既然他们已经追到此地,他不甘于在此安营修整。要是在这休息,他们还不如不来,在逐鹿休息不是更舒服吗。“你无须担忧,我们继续前进!”
公孙瓒大手一挥,示意大军走进树林。田楷见此,只好紧随其后。邹丹凑上来对他轻声道:“田将军,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劝说主公了,否则主公早晚会迁怒于你。”
“可总不能看着主公陷入危险中而不顾。”
“你不懂主公心思,主公一心要报上次大败之仇,他要拿下吕布,别说是你,即使是公孙将军在此也阻止不了他。”
邹丹其实也是好心,让田楷别惹公孙瓒生气,毕竟田楷曾帮他说话,也算是有恩于他。二人边说边聊,大军很快进去一半。公孙瓒突然下令停下,邹丹策马上前,想要询问原因。但他很快看到公孙瓒脸上凝重的神色,这把他吓了一跳。“主公,发生何事?”
邹丹问道。“你们有没有察觉这里太安静了?”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田楷与邹丹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