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逢纪,田丰的身体都在颤抖。吕布眼珠子一转,故意说道:“若你没有骗我,说明你是个正直之人,我向来敬重刚正不阿的人,你走吧。”
田丰瞳孔地震,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吕将军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放你离去,你现在就可以走。”
吕布用手指了指门口。“吕将军为何要放过我,难道你能原谅我昨晚所作所为?”
“昨晚之事我确实愤慨,甚至想过当场拿你是问,只不过现今听你一说,知道你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错不在你,而在于袁绍,我又何必拿你出气。”
吕布微微摇头,显得十分大度,但又颇为无奈。田丰见吕布真的要放自己离去,他抱拳感激:“吕将军气度是我生平所见,我欠吕将军一个人情,请受我一拜!”
田丰说完,便跪在地上给吕布磕了一个响头。他从来不受别人恩惠,如今吕布放了他一马,就相当于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田丰扣完头便站起身来,他正要转身走人,但立马又想到,如今这天下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所。袁绍容不下他,所以才派他来晋阳送死,可现在他死不成,回去又应该如何向袁绍交代。即使他把实情说出来,袁绍也不一定会信任他,还有可能被有心人怀疑,他是否跟吕布暗中勾结,所以才被放回来。如果事情真变成如此,他回去同样是死路一条,即使沮授审配等人替他求情,他也会被驱赶离去。田丰一下想到了自己的下场,现在他已经是有家回不得。吕布看到田丰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他不禁问道:“你为何还不走,难有话要说吗?”
田丰微微摇头,叹息一声:“我只是不知应该去何处。”
“哪里来便回哪里去,你应当返回邺城向袁绍汇报。”
吕布直言道。田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沦落到如今下场,也不再隐瞒,将自己跟袁绍的关系详细说了一遍。吕布听完后恍然大悟,难怪袁绍会派田丰前来送礼,原来就是想借他这把刀来除掉田丰。结果他放了田丰一马,这反而让田丰不知该去哪里。要是回邺城,田丰还是死路一条,即使袁绍不杀他,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吕布看到如此,不禁心头大喜,像田丰这般人才,他想收留都来不及。袁绍有人才在身边却不重用,反而还要将其逼走,实在是有眼无珠。“元皓,要是你无处可去就留下来吧。”
吕布挽留田丰,甚至还亲切地称田丰为元皓。在古代一般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喊对方的字。田丰身体微微一颤,不知吕布态度为何突然发生转变,这让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吕布见田丰没有反应,他将其拉回桌边坐下,说道:“袁绍不知你的才干,还妄想利用我来除掉你,实在是无耻之极!”
吕布趁机痛骂袁绍一番,给田丰好好出口恶气。但田丰却道:“吕将军,袁绍虽无情,可我却不能无义,他始终是我主公,我不能在他背后骂他。”
从来不干在别人背后骂人的事情。看到田丰如此正直,吕布心中更是喜欢,又道:“元皓果真正直之人,袁绍不配有你这样的部下!”
田丰被吕布夸赞有些受宠若惊,以前袁绍从来没有这样夸赞过他。“元皓,我说句难听的话,以袁绍对你态度,你回去之后恐怕还是九死一生,他都这样待你了,难道你还要回去为他效力吗?”
“吕将军,我……”田丰脸色犹豫,不知如何回答。“我知道你是忠诚之人,不会轻易背叛袁绍,但明知回去是死路你还毅然送死,那就太对不起你爹娘了!”
田丰被吕布的话打动,父母好不容易把他生下来,将他养大成人,他也好不容易学一身本领,正是建功立业,大展雄途之时。如今为了一个不值得效力的人赴死,不是明智之举。吕布见田丰意动,他接着说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执意回去送死那便是轻于鸿毛,若你这样做连我都瞧不起你,更别说你家中亲人了!”
吕布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厉声斥责,他希望自己可以骂醒田丰。田丰瞬间幡然醒悟,吕布的话如同一道闷雷在他心头炸响,把他给彻底骂醒。“吕将军说得极对,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田丰不能就这样回去送死!”
“这样才对,若你没有去处,大可留在晋阳为我效力,袁绍不重用你,我吕布重用你!”
吕布见田丰终于被自己说服,他连忙抛出招揽之意。然而田丰根本没有为他效力的打算,他婉拒道:“吕将军厚爱我不胜感激,然忠臣不侍二主,如今袁绍尚在,我即使不效忠于他,也不能为吕将军效力,否则会被人骂朝秦暮楚,我不想为自己留下不忠名声。”
“你!”
吕布气得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他好不容易才说服田丰,让其不要再回晋阳。结果田丰决定留下来却不为他效力,这把他气得不轻,要是田丰不为他所用,那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吕布再仔细一想,田丰现在不为他效力,只是因为袁绍还活着,要是袁绍被他击败,日后田丰还是有机会为他所用。一想到如此,吕布的才好受一点,说道:“行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为难你,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来找我,我必定竭力帮助。”
吕布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田丰。田丰抱拳感激:“吕将军大恩大德,田丰没齿难忘,眼下就有一事需要吕将军出手帮忙,还望吕将军答应。”
“你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
“还请吕将军一会把我杀了,并将消息传播出去。”
田丰此言一出,吕布瞬间面如土色,他震惊道:“你说什么,要我杀了你!?”
“此杀非彼杀,吕将军只需演一场戏即可。”
田丰凑到吕布身边,低声说出心中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