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吧！”

张利华见状，退到走廊里。曾怡倩护士耐心地指教着玉琰，孩子终于会吸奶了。曾护士说：“唉，你丈夫怎么走得远远的呢？我有事要到别的病房里去，叫你丈夫来帮忙吧！”

陈玉琰红着脸，有苦难言，还没回答，曾护士已将张利华叫过来了。玉琰羞得满脸绯红，赶紧拉下衣服挡住半个胸部。曾护士见状微笑着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害羞的产妇，对着自己的丈夫奶孩子，羞成个大姑娘似的。”

张利华欲言又止，坐在床沿垂下头看着地面，曾护士对着张利华说：“你靠过来，我教你，产妇不能乱动，你一手托着孩子的背，一手托着孩子的头，产妇把衣服拉上来，这样就可以喂了，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张利华瞅着她全神贯注地喂孩子吮吸奶水，不由自主地涨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陈玉琰见他盯着自己喂孩子吸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居然羞得溢出了泪花，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眼角的泪珠滴在张利华的手上。张利华失望地说：“陈芳儿，你怎么啦，我难道没见过女人喂奶吗？街上、车上、路上、学校里，哪里没见过女人露出硕大的胸脯喂孩子的呀！你以为自己冰清玉洁吗？你以为自己还白璧无瑕，举世无双吗？那你为何产下这个私生女呀？比我前妻都不如呢！”

陈玉琰咬紧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孩子却专心致志地吸着奶，本想发火，可看着孩子可爱的模样，还是忍住了。擦干眼泪使劲往床头靠，慢慢地往里移，推开张利华的手，自己抱着孩子喂奶，一言不发，双眼紧紧地注视着孩子，孩子吃饱后，在怀里睡着了。陈玉琰提醒自己要做一位坚强的母亲，不再哭泣，不再依赖别人，一切靠自己活着，要活得有尊严。这样想时，什么疼痛也没有了。缓缓地将孩子放在自己身边，自己则慢慢地平躺下去，搂着孩子脸贴着脸想好好地睡一觉，可是不争气的泪水又溢了出来。张利华懊悔自己说得太尖刻了，退到门外后迟迟不肯进门，不敢去再面对陈玉琰。张利华去医院后勤部请了一位最好的护工，每天二十元。护工蒋皑皑上楼帮忙，陈玉琰惊奇地问：“你是谁呀？”

“我是你先生请来的护工，他有事出去了，晚上回来陪你。”

不一会儿，收到了张利华的信息：“芳儿，对不起！刚才为了孩子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伤及你的自尊，我暂时无颜面对你。给你请了一位最好的护工，她叫蒋皑皑，白天她陪你，晚上我过来，下午有课，请原谅！保重！再见！”

陈玉琰删除信息后说：“蒋皑皑，您好！请问您是专门做产妇的护工吗？每天多少工资？”

“是的，每天二十元，你先生已经支付了一周的工资。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打来，羽女士尽管吩咐，我会做到令你称心满意的。”

“噢，谢谢你！我想休息一下，你管自己去忙吧！”

“嗯，好的。”

张利华吃了晚饭，提着沉甸甸的补品，捎上一大束由康乃馨、黄玫瑰、白百合、矢车菊等组成的鲜花，步履匆匆地往医院奔驶。刚跨上医院大门口的石阶，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循声转过头，瞅见林珍宝站在左侧房子的凉亭里，远远地向他打招呼。“张利华教授，您好！这么客气呀？谁生病了，拎着大包小包，还有香气馥郁的鲜花。”

“呵哟哟，原来是林珍宝董事长呀，我还以为是谁喏？你不是在我学校培训吗？怎么出现在省人民医院里啊？还穿着病号服哩，住院啦，得了什么病哎，严不严重喔？”

林珍宝悲伤地说：“我也许不久就要回归大自然了，医生说我得了脑瘤，不知是良性还是恶性？有待开刀取瘤子化验。兴许我的生命得用分秒来计算嘞。人生本来就是世间的匆匆过客而已，我也是个看淡生死的人儿，早死迟死早晚都得死，没什么大不了想不开的。只可惜在我有生之年没能找到陈玉琰，恐怕死难瞑目哩。”

“瞧你年纪轻轻的，未免想多了吧！生病人之常情，应该坦然面对，没必要悲观伤感的。也许是淤血块而已，不会得脑瘤的，吉人自有天相哩。”

“愿你金口，谢谢你的安慰。我怀疑陈玉琰被你收留了，可你死不承认，我也无奈作罢。不知她生了没有？我对她日思夜想无法遏制，彻夜难眠，想得几乎肝肠寸断，五内欲崩了，大脑经不起折腾又犯病了。”

张利华诚心诚意的劝慰道：“林董，既然你的大脑有病，就别再胡思乱想了，玉琰是个善良敦厚的好女人，善有善报的，肯定在某一个她喜欢的地方安然无恙地生活着，孩子也会平安降临的，你放宽心养好自己的身体就是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