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本该给你留个好印象，谁想到他居然乱说我坏话。”

周清棠偏过头，找沈绾做主。沈绾自然知道二人是在闹着玩，只掩嘴轻笑，没有答话。“我看你才是真的烦人。不叫你来你偏来！”

“那我走就是了！”

周清棠当真站起身，作势离开。“阿月，走，姐姐带你去买风筝。”

说着，她伸手去拉周竹月。周清棠动作十分利索，熟稔的好似早就排练好的一般。眨眼功夫便带着周竹月走远了。等到沈绾反应过来，包厢内只剩下她与周烨两人。“你不去把周二娘子追回来吗？”

沈绾好心询问。她不了解周清棠脾性，怕的是周清棠真因方才的争执置了气。“没事，反正我本来也并未打算带她来。是她听说你在清凉寺时待阿月极好，所以想来看看你。”

周烨不以为意。“要说起来，在清凉寺那段时间其实是阿月在陪我，我该谢谢她才对。”

沈绾轻笑。她那时因紫蕊受伤一事郁闷，又被白煊日日纠缠，烦躁至极。还好周竹月时常陪她解闷，逗她开心。二人提及在清凉寺那段日子，不知不觉聊开。正巧白煊追上来，看见此幕，胸中犹如火烧。拒了他的邀请，转过身去与别的男子喝茶聊天、谈笑风生，好一个恪守本分温柔端庄的大家闺秀！他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不远处那道绯色身影，恨意愈加浓烈，仿佛要将沈绾千刀万剐。……眼见立冬将至，沈绾请桂阳和文钰茹来到府中，闲谈之际，把她特意准备的礼物送到了二人手上。“竟是桂花香味！”

文钰茹将香囊凑近鼻尖嗅了嗅，顿时眼前一亮。她最喜欢的就是桂花。“我这个是栀子香。”

桂阳欣喜万分，把香囊递到文钰茹面前，像是献宝般让她也闻闻。“绾绾，你有心了。”

文钰茹手中用力攥着香囊，眸光闪烁，眼里满是感动。“我也没什么手艺，唯独刺绣的功夫好些，你们两个不嫌弃我就放心了。”

沈绾语气轻和。“你做的分明比外面铺子卖的还要好，我们就是嫌弃也挑不出刺来呀。”

文钰茹笑了笑。“就是就是！绾绾，我看你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谦虚了。这么好看的香囊，我以后定要天天戴着，逢人就夸这是我家绾绾给我做的。”

桂阳连声附和，点头如捣蒜。三个小娘子又聊了一阵，直到雍亲王府来人，说是有事，叫桂阳回去。“肯定是夫子又在我娘面前告状了。”

桂阳气呼呼的，脸颊两边的腮帮子鼓成了球。明明是件郁闷事，却惹得沈绾和文钰茹忍俊不禁。待到桂阳走后，二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这丫头。”

沈绾摇了摇头，脸上笑意快要溢了出来。“桂阳年纪还是太小，整日忧心的都是功课。待到了我这个岁数，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愁。”

文钰茹不由得感慨。“绾绾。”

她转过头，看向沈绾。“嗯？我在。”

沈绾朝她宛然一笑，模样温柔极了，仿佛无形中有种魔力，莫名的让人心安。“我心里藏着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倾诉给你听。”

文钰茹神色为难。“当然能。”

沈绾毫不犹豫回应道。事实上，从去芙蓉楼看戏那日她就察觉到文钰茹的异样了。沈绾也想过主动询问，但斟酌后觉得不妥，便就算了。要是文钰茹愿意和她讲，她自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不知你可还记得我早就有了婚约一事？”

文钰茹眉头微蹙，忧心忡忡的模样。“我记得。”

沈绾点头。“上个月中旬我母亲告诉我，来年开春对面便要正式上门提亲，到那时我和他的婚事也就真正定下了。”

“你不想吗？”

“也不是不想。”

文钰茹低眸。“我就是怕。想想我连我未来夫君的样貌都不识得，我心中总忐忑得紧。”

听罢，沈绾恍然大悟。“我懂你的心情。你是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要见到你未来夫君，脑海中忍不住揣测他的模样，又怕寄予太多念想。对吗？”

“嗯。”

文钰茹叹了口气。毕竟是她将要相守一生之人，她怎可能不在意。“那就莫要多想。左右是来年的事，现下刚刚入冬，离那日还早呢。再说了，真到了那日，你硬着头皮也就见了。”

沈绾拉起文钰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钰茹这桩婚事是逃不掉的，沈绾也只能劝她放宽心。待提了亲，再过不了多久文钰茹就要正式嫁进男子府中。沈绾想了想，心里有些发堵。文钰茹都要成亲了，她还能撑得过几年？绕是她再不想随波逐流，寻个合适人家就嫁了，但也总要为父母考虑。她舍不得父母为她成为众人笑柄。唉。千丝万缕的思绪过后，最终只落下一声叹息。冬季来临，这两天上街的人明显多了许多。百姓们纷纷张罗添置过冬的物件，许氏也不例外。当然，许氏并非是往府里添，而是要送去远在瞿州的沈长青那。“绾绾，你瞧瞧这件怎么样？穿在你哥哥身上可还合适？”

“两年没有回来，我都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是胖了还是瘦了。”

许氏一边接过店里伙计递来的衣裳，一边嘴里喋喋不休念叨着。二人一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四五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