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皇上召集所有人汇合。“前面几场比赛,头筹皆由太子和沈家三娘子得去,今日下午无论结果如何,输赢都已成定数。朕思忖良久,总觉得这样不够尽兴,故而朕为众男儿想出了一个新规则。”
皇上声音不大,却有无穷威严。台下众人皆屏气凝神,等待他发话。“想来在场应当有许多人知道,这狩猎场中养了一只老虎,因它自小食生肉长大,生性残暴,极难驯服,所以一直被困在东南方向的九龙台。”
沈绾未曾听说过,但看旁边众男子反应,也知这老虎定是什么了不得的怪物。只是皇上为何无缘无故提起。沈绾好奇。“朕已经将这只老虎放归狩猎场。今日下午这场比赛,在场所有男儿,不限时间,只消成功斩下虎头带回,便能拿到镇东军的兵权。”
皇上声音拔高,语气铿锵有力。在场顿时一片翻腾。“拿兵权做赌注,皇上好大方。”
桂阳不由得感慨。“以猛虎为饵,又有那么多人共同争夺,下午的比赛怕是没那么好过了。”
沈绾看着台上的皇上,心情莫名有些复杂。就好像,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可朝权之事她也不懂,叫她想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沈绾思绪混乱,不自觉望了眼不远处的顾晏沉。周遭皆在议论纷纷,唯独他依旧站如傲松,好似与众人不在同一时空。沈绾第一次那么好奇顾晏沉心里在想什么。“哎呀,管他们的,兵权是他们男儿夺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桂阳没那么多想法,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绾绾,下午的比赛是两人一组,我们两个一起好不好?”
她亲昵挽住沈绾手臂。“当然好了。”
沈绾毫不犹豫答应道。除了桂阳,她只有和秦知惬关系熟络些,但秦知惬并未参加比赛。同队的其余十四个娘子,一个白玲珑和她是死对头,一个蒋盈盈跟她有过过节,再撇去和这两人关系亲近的朋友,就只剩下寥寥几个人。沈绾只能和桂阳一起。“父皇居然舍得把镇东军的兵权交出去。”
一回到营帐,赵王就忍不住感慨。“估计皇上也是想要考验大家,看看谁最有真本事。”
廖鹏猜测。“若真如你所说,他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拿出来?”
赵王心里暗自打鼓。“兵权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拿出来。我猜皇上这两天肯定心里一直都在盘算。”
“说的也是。”
赵王点头。“看来父皇也没那么信任顾晏沉啊。”
他轻蔑一笑。“只要皇上还没有立下储君,那么人人都有可能当上太子……”廖鹏话音刚落,赵王狠狠瞪了他一眼。“殿下,我的意思是说您还有很大机会将太子比下来。”
廖鹏弯腰,毕恭毕敬解释道。赵王双眸微虚。“镇东军的兵权,我必须得到。”
他双手攥紧,额间青筋暴起。“放眼在场众人,也唯有您可以和太子一比高下了。相信您一定可以拿到兵权,让皇上知道您的能力。”
“那是自然。”
赵王上下扫了眼廖鹏,目光中尽是傲慢。下午,最后一场比赛即将开始。众人并排而立。“小心一点,这次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赵王看向顾晏沉。“能和赵王痛痛快快比一场,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顾晏沉回之一笑。他越是表现的云淡风轻,赵王越是气愤。“希望你待会儿输给我的时候,也能够如此豁达。”
话音刚落,鼓声响起,二人飞快冲了出去。另一边,沈绾也成功进入狩猎场。“绾绾,你去哪边?”
桂阳问道。为了保证打到更多猎物,二人已经提前说好分开行动。“我去这一边吧。”
沈绾抬起下巴,指了指斜前方一条小路。另一条路宽敞许多,相对安逸,她留给了桂阳。“好,待会儿见。”
说罢,桂阳用力拽了把缰绳,身下骏马加速往远处奔去。“你能不能快一些。”
白玲珑眼见沈绾消失在丛林深处,心中十分不悦。最后一场比赛,她自是想要将沈绾压下去。但奈何队友太过愚笨,总拖她的后腿。“照你这么磨蹭下去,恐怕场上的野兽都要被别人打完了。”
狩猎场上的野兽是打一只少一只,前面的人打完了,后面的就只能捡漏。那她还怎么指望赢过沈绾。“你催什么催啊。”
蒋盈盈一脸不耐,没有好气。“谁不知道你喜欢周王,但周王偏偏和沈绾走得近,我看你这么着急,是想和沈绾争个高下吧?”
白玲珑面色骤沉。“你自己想要和沈绾争,那你一个人去就是,拉着我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前面几场比赛早就赢过她了,现在和她较劲有什么用。”
“这场比赛的规则就是如此,我们两个是一队,算作共同成绩。你不长进,也要连累到我,我催你是天经地义。”
白玲珑气不过,和蒋盈盈吵了起来。“我就是不想动,你能拿我怎么办?我说白玲珑,你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时候能不能想想你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蒋盈盈鄙夷打量白玲珑。白玲珑气极,正欲伸手去打蒋盈盈,忽然脑海中闪过临走前父亲提醒过她的话。“那行,我不管你了,你爱干嘛干嘛。”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然后调头跑开,留下蒋盈盈一人。连续两天比赛,沈绾已经熟能生巧,出手比刚开始利索了许多。不过片刻,她的篓中便没了一半。只要再打几只,就可以去找桂阳汇合了。白玲珑藏在一簇草丛后,目不转睛盯着沈绾。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夺得周王表哥喜爱。明明她和周王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连玉贵妃也认同她和周王表哥的婚事。凭什么沈绾这样一个荡妇可以比过她。不行,不能让再让沈绾继续勾引周王表哥。要是她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