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应该是有事抽不出空来参加吧。”

沈绾顿了顿，随即猜测道。若非秦知惬提起，她甚至根本不会注意周烨没有参加诗会。“没能见识到周公子的才学，倒真有些可惜。”

秦知惬语气中透着几分失落。“日后总会有机会的。”

沈绾温柔宽慰。“说起来，绾绾，那周公子可是对你有意？”

秦知惬忽的提起精神，兴致勃勃看向沈绾，眼中满是期待。“……”沈绾未想到秦知惬会忽然问她这个问题。“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上回你带我来玉堂社，中途遇到登徒子，便是周公子出面解决的。那时我就觉得他对你与他人不同，不过当时同你关系还算不得熟稔，所以把这份好奇压在了心底，一直不曾问过，刚刚又想起来了。我知道我这番话问的不妥，你千万莫要生我的气。”

秦知惬担心沈绾生气，忙不迭道歉，语气格外真诚。“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一时没能回过神罢了。”

沈绾紧跟着解释，也怕秦知惬误会了。“那就好。”

秦知惬松了口气。“周公子的心意我不清楚，也不妄加，但我对他除去欣赏，并无半点其它的感情。”

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沈绾委婉将她心中所想告诉了秦知惬。“那你可有心仪之人？”

秦知惬好奇。“这倒是没有。”

沈绾摇头。“像你这般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女子，怎可能没有公子才俊爱慕于你。我还以为你已经心有所属了呢。”

秦知惬故作诧异。“你多想了。城里才貌双全的娘子数不胜数，我根本算不了什么。况且儿女之事离我还远，我也未考虑这些。”

沈绾言语谦逊。女子之间喜欢聊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她能够理解，故而她并未多想，只当秦知惬将她当做朋友，才对她的私事感到好奇。另一边，秦知惬为沈绾没有喜欢的人暗自庆幸。“这些天我一直在愁太子殿下生辰给他准备什么贺礼，正好现在时辰还早，绾绾可有空闲陪我四处看看？”

她提议道。“好啊。”

沈绾一口答应。马车行驶到集市，二人下来，沿街边闲逛。不知不觉走到太傅府的布庄外，沈绾想起陈婉，顺便进去看望两眼。如今陈婉全然已经适应了布庄的差事，无论是进货、同客人推销布匹还是算账，皆不在她话下。“沈娘子！”

一见沈绾，陈婉激动不已。布庄生意不好，屋内几乎称得上清冷。沈绾环顾四周，眉头越皱越深。京城布庄寥寥无几，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开的大的更是少之又少，锦绣布庄便是其中一个。依照常理，虽不至于天天都门庭若市，但也总归到不了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地步。“你最近过的如何？还适应吗？”

“旁的都好。就是这半个月生意不大顺利，店里伙计一提到此事就愁眉苦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陈婉告诉沈绾。“可有原因？”

沈绾细细盘问。忽然生意变差，总该有个由头。“好像是蜀州那边出了事情，新的布匹进不来，卖的都是旧货。客人们不喜欢，所以就不来光顾了。”

陈婉回答。“蜀州出事？”

沈绾有些惊讶。蜀州盛产锦缎，布庄许多货都是从那里进的。“不过您不用担心，不仅是我们，整个京城的布庄都是如此。掌柜的也去您府上问过了，沈大人叫我们随时与企图州的布商联系着，别的不管。”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事出突然必有妖，何况能让蜀州的绸缎进不来京城的，必定不会是小事。“半个月。”

陈婉回答。半个月……那就是她去狩猎场之前发生的。自家生意已经持续半个月受挫，她却一无所知。想到这，沈绾只觉得内疚。傍晚，沈烜回来。沈绾知道后立即赶到书房，询问起布庄的事情。“爹，蜀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烜既叫布庄的伙计等着，那他应该是知道其中缘故的吧。“半个月前，海霞关忽然出现许多土匪。他们打劫来往商户，抢夺货物和银两，那些本该送往京城的布匹都被他们剠了去。”

沈烜娓娓道来。“蜀州那边一直没有抓获吗？”

沈绾不解。海霞关是蜀州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如此重要的关卡出了问题，按理说应该立即解决才是。“抓了。但因为这些土匪人数众多，又行动松散，毫无规律，抓了一批便又冒出一批，根本抓不尽。”

沈烜继续说道。“难怪捱了整整半个月。”

沈绾神色凝重。“蜀州巡抚担心再拖下去，此事会从来往商户口中传至京城，使得民心大乱，已经向皇上请求支援。眼下赵王已经主动请缨揽下此案，就等着他解决了。”

赵王这样做，只怕是因为刚拿到兵权，着急想在皇上面前立功吧。沈绾猜测。她对赵王为了赢滥杀怀有身孕的动物、占顾晏沉便宜，不费吹灰之力斩下老虎头颅这两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不过也罢，只消赵王能够尽快解决此事就好。“老爷。”

小厮轻轻敲门。“就放在后花园吧。”

沈烜还没问，就知道小厮后面要说什么。沈绾听得云里雾里。“既然父亲有事，那我就不多加打扰，先行回房间了。”

她打了声招呼，作势要走。“慢着。”

沈烜喊住她。“你随我一起来。”

沈绾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您叫他们放在后花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和我有关吗？”

路上，她好奇追问沈烜。“就几步路，你去了便知道了。”

沈烜卖起关子。沈绾怀着好奇抵达后花园湖畔旁的一处空地，远远看到一抹熟悉身影，她先是惊了下，待到反应过来，立即冲了上去。“斩寒！”

居然是斩寒！狩猎比赛禁止配备私养的马，所以里面每匹骏马都是养在宫中，为皇家办事的。沈绾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得到斩寒，没想到今日竟能在自家府上见到。斩寒仿佛通人性，见沈绾抱住它，它也跟着低下头颅，与沈绾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