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陈凡一眼，却是发现他面色平淡，似乎完全没有一丝好奇。“无知！”

他在心里暗暗道，随即开口：“你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你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比如，修炼之士！”

听到这里，陈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但没有说话，顾长空看见他的表情，稍稍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你可知道，在这世间，有超脱常人的存在，他们无惧刀枪，甚至子弹，飞檐走壁，如入无人之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强大无比，超脱一切规则之外，我的仇家，就是这种人，若非遇到石大师，恐怕我至今还不敢与她们母子相认！”

说道最后，他指了指那站在一旁的消瘦老者。陈凡看了那老者一眼，脸色愈发古怪，摸了摸鼻子。但这一个动作，在顾长空看来，却是他恐惧的表现。他冷笑了一下，继续道：“世界之大，远超你的想象，各种势力，各种力量，蛰伏黑暗，看似不存在，实则俯瞰全球，只是在你这种水平，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你待在这小小的东南一域，终究是井底之蛙，你这辈子走得再远，也无非是玉石界的元老人物，或则享誉一方的学术泰斗，然而，这对于这世界来说，终究是太渺小了！”

“你将终生活在那些规则之下，而永远也无法制定规则，跳出规则，打破规则，我让你远离雨妃，对你而言其实也是一种幸运，因为，雨妃未来要面对的挑战，是你所承受不起的！”

“因此，我奉劝你，莫要不识好歹，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顾长空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陈凡，他相信，自己的这一番话，注意让陈凡知难而退。不过随即，他便是愣住了，只见陈凡慢慢地走到了天台边缘，仰望着那无尽的夜空，忽然开口道：“你说的这些，对我而言，无非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一念之间？”

顾长空一愣，没有明白。陈凡淡淡一笑，道：“你觉得这东海渺小，世界浩瀚，岂知在我看来，这世界也不过掌中一砾，莫说这世界，就算是这片星域，都无非是小小一偶而已！”

“你说什么？”

顾长空不淡定了，面色难看地看着陈凡。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如此高瞻远瞩，但陈凡，却站在了一个比他还高的境界俯瞰这片天地！陈凡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口中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修炼之士，在我眼中，无非土鸡瓦狗，犹如蝼蚁，我若想杀，一念之间！”

“你所谓的各种势力，各种力量，对我而言，都无非是昙花一现，我若想要，一念之间，我若想毁，一念之间！”

“至于规则，对我而言，更是可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规则都是形式，这这片天地间，还没有什么规则，能束缚住我！”

“说到底，这万千繁华璀璨，对我而言，不过过眼烟云，这浩瀚苍茫天地，在我眼中，也无非尘埃瓦砾！”

“你活在这个地方，这天地间有些东西，是你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

说到这里，他将顾长空的一句话稍加改动，悉数归还。此时，他望着远处那浩瀚星空，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顾长空的这番话，放在大多数他的同龄人身上，都是合适的，并且顾长空也有说着话的资格，然而放在他身上，虽然算不得是滑稽，但至少也是有些可笑了。何谓仙尊？超脱生死者为仙，主宰生灵者为尊！既为仙尊，万事由心，天地难灭！无论什么规则，无论什么势力，一念之间，土崩瓦解！他为流云仙尊，虽然此时只是筑基后期的实力，但那股骨子里的傲气，也足以够他睥睨这片天地。此时此刻，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恐怖至极的气势。这股气势，让顾长空和那一直面无表情的石大师两人，瞬间面色巨变，只感觉在那无尽的虚空中，仿佛有一尊神祇，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自己，让两人浑身连动一下都不敢。不过这股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几乎只在一个呼吸之间便是散去，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愣了愣，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此处出了自己三人外并没有别人。“怎么回事？错觉吗？”

两人都是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那感觉，几乎只出现在刹那之间。“最后再说一句，我和雨妃，真的只是同学关系，你若不信，再无话可奉告！”

而这时，陈已经慢慢转身，朝天台下而去，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风中。顾长空两人看着他的背影，都是愣住了。“哼！狂妄至极！”

许久之后，顾长空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天台栏杆，恼怒骂道。这么多年来，还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即使是他的那些仇人，也不敢如此无视他！然而在陈凡面前，他竟是感觉到了一种被俯视的感觉。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而已，竟敢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实在是不知死活！他转过头，只见那石大师盯着陈凡的背影，若有所思，问道：“石大师对这小子什么看法？”

那石大师犹豫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问道：“顾先生是否觉得这此子太过狂妄了？”

“难道不是吗？”

顾长空皱眉问道。“呵呵，”那石大师笑了笑，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叹了口气道：“然而老夫却认为，这少年他日必定成为人中龙凤，就算顾小姐与之交好，也不会掉半点身价。”

“石大师未免太高看他了吧，”顾长空挑了挑眉，道：“无非就是成绩好，会一点鉴石技术而已，但竟敢在你我二人面前高谈阔论，目中无人，实在是狂妄！”

“呵呵，”看着顾长空那几乎要暴走的申请，石大师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随即面色严肃下来，道：“顾先生只看到这少年狂妄的一面，然而却没看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势。”

“气势？”

顾长空微微一愣。“嗯，气势。”

石大师点了点头，肃然道：“此子话语虽冲，但老夫观其气势，犹如冲天利剑，非一般人所能有，此时其尚在剑鞘之中，来日若利剑出鞘，必定一鸣惊人，所以老夫奉劝顾先生，就算不准备让顾小姐与其交好，但也最好不要得罪。”

石大师并不认为，刚才那让自己毛骨悚然的感觉是陈凡带来的，毕竟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怎么可能让自己固体后期的修士产生这样的感觉，他看好陈凡，主要是欣赏陈凡的那股冲天气势。听着石大师对陈凡的评价，那顾长空微微愣了下，眸中光芒闪烁，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哼，口出狂言的毛头小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