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荣见顾京犹豫,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铿锵道:“将军!请将军念在同袍的情面下给末将一个死在这个战场上的机会!”
“末将家人遭遇奸人贼手,只希望将军以后能够将凶手绳之以法!末将此生无以为报,只希望下辈子再做兄弟!”
顾京闻孙荣肺腑之言,眼泪打湿了一双虎目。“砰!”
顾京一刀砍断了马车的铁索!“孙荣,你一辈子是我顾某人的兄弟!”
“你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帮你报!但我更希望你能够活着回来!”
孙荣虎目也噙着泪水,但他知道此去必死无疑,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刀,笑道:“多谢!”
他不再多言,对着他的手下们说道:“兄弟们!杀死这些蒙古鞑子,给顾将军殿后,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眨眼间,军队变阵。孙荣等大将都是久经沙场之辈,率领一千余人迎敌,掩护顾京快马回京城。夜幕渐深,血流了二十里路。远在京城,一场硝烟即将燃起!朱厚照坐在御书房,眼皮不断在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报!”
“陛下,宣府驿顾京将军的部队遭遇了不明黑衣人的围攻!”
有探子满头大汗的冲进来。朱厚照眉头一拧,噌的一下站起来:“那顾京将军呢?派出去的禁军可有接到他?”
探子拱手:“禀告陛下,还没有接到,或许是大战中走了其他路。”
朱厚照脸色难看,他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罢了,皇宫集兵马数万,沐云翻不了天,再多派一些禁军出去,寻找顾京将军,不能让他出事!”
“是!”
探子退下。朱厚照侧头,看向神侯:“沐云的府上可有什么动作?”
神侯摇头,蹙眉道:“在外守着的天罡弟子至今没有传回消息。”
“这老匹夫究竟想要干什么,莫不是想杀人灭证?”
朱厚照眼中露出一抹狐疑。“陛下,小心为上,如此特殊时期,不如老臣护送您前往南都?”
徐有甲在一旁担忧道。“滚!”
朱厚照臭骂他一句,吓得徐有甲赶紧低头。“鬼影子都没有看到一点,天子就要跑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沐云敢动手,朕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他睁大双眼,闪烁过一道犀利的芒!徐有甲,祝广等人低头,气氛有些压抑。当朝两大重臣接连遭遇刺杀,又是在要动沐云的前夕,但凡有点嗅觉的人,都能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事。朱厚照身穿龙袍,一人走出御书房,看着天空那黑压压的气氛。沉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后面几天定然有大事发生!”
“祝广,带重兵去后宫,将众位娘娘给朕好好的保护起来,她们若出差错,朕拿你是问!”
“陛下,那您”祝广犹豫,毕竟他这侍卫队全是精锐,是专门保护皇上的。“听不懂朕的话吗?”
朱厚照冷冷回首,那帝王目光足以让群臣魂飞魄散。祝广如坠冰窟,跪地拱手道:“是!卑职这就去办!”
“神侯,秘密传讯于五军营右哨,以及三千营大营,就说让他们做好准备!”
朱厚照目光冷冽,重重捏拳:“只要有人敢跟着造反,朕许他们生杀大权,不论身份,不论影响,尽灭九族!”
“是!”
神侯缓缓消失,那严肃的瞳孔中有着岁月沉淀的稳重。他受先皇所托,从小看着朱厚照长大,深宫风雨飘摇,多少大场面他都见过,沐云上天入地都得死!沐府后院,一缕火光点燃。数十位家将,数百忍者,林列在院子里,沉冷如铁。“报,五军营左哨来信,大将军已经准备好了!”
“报,右掖大营起兵三万,随时可以扑向京城,拦截右哨大营和三千营等军队。”
“报,大将军伍衡已被秘密斩杀,五军营中军营群龙无首,已是无用!”
“京城西边城门口,可随时进入!”
一连十几道传讯,每一条都惊世骇俗。其中有一半都是朱厚照未曾料想到的。沐云的手段,不可谓不通天!檐下,沐云坐在枯藤老椅上,一夜之间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他伸出枯槁一般的手,缓缓站了起来。老辣的目光幽幽扫过众人。嘶哑着嗓子,高声道:“皇帝不仁,听信谗言,欲要灭忠诚之臣,老夫被逼无奈之下,只能起兵举事!”
“尔等皆是老夫亲信,跟随老夫十数年,不说居功至伟,但也绝对算是劳苦功高。”
“老夫要你们今夜紧伴吾身,一步一步走上乾清宫,见证这个特殊的时刻!”
“待老夫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们都是一等一的功臣,届时荣华富贵,权力名望,尽在尔等手中!”
沉甸甸的声音响彻大院,让多少将领的双眼都红了!普天之下,权力名望,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铿铿铿!数百忍者齐齐跪下,抱拳嘶吼道:“我等誓死效忠老爷,推翻暴君!”
“推翻暴君!”
“推翻暴君!”
沐云深沉的眼神中,毫无一点波动,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看向在身穿黑衣的沐藩:“藩儿,带五百忍者,趁乱清君侧,斩妖妃。”
“是,父亲!”
沐藩目光冷冽,缓缓走进了黑暗。没想到,沐云的大儿子,聪明绝顶的沐藩,也是一名武功高强的忍者!“陛下,探子来信!五军营左哨有异动!”
“陛下,探子来信,五军营右掖的将士突然聚集,副将以上级别的将领都在秘议。”
“陛下,五军营中军将军伍衡被杀了。”
闻言,朱厚照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当朝重将,想杀就杀吗?“这是报复伍衡的投诚,亦是在断朕一臂!”
他咬牙道。顾京未归,沐云终于狗急跳墙,要起兵了。“来人,再派信使去天津卫和羽林卫,持朕手令,让守军立刻来京城护驾。”
“再告诉,莫柳按兵不动,小心后手!”
“是,陛下。”